…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掘地三尺把帝都翻过来,也要把她找到。”一道低沉的男音从偌大的招待室传来。
这里是帝都南部郊区的一家精神病医院。地处郊区,四面环山,荒凉偏僻。在这所精神病医院待着的,几乎都是大脑功能失调,认知情感行为障碍,需要采用药物治疗和心理治疗的精神病人。
白喻琛在得知消息的第一时间赶来,从踏入这家精神病医院起,就有种想把这里全都拆了的冲动。
这家郊区的精神病医院四周全是电网,还有特地饲养的狼狗。一到这里,就能听到犬吠和时不时传来的尖叫声。
招待室的人,很明显地被白喻琛的气场给吓到了。空气的气压,仿佛低到了一种让人窒息的程度。他们此刻任谁都无法相信,那个看上去温文尔雅,理智沉着的人,千里迢迢到这里,会为寻找一个疯子发那么大的火。
“白…白先生,我们已经尽我们最大的能力,找遍了平日里陌小姐待的每一个角落。您先别着急,先坐下喝口水歇歇,要是我们的人一有什么消息,他们马上会通知我们。”一个体态臃肿,身穿碎花旗袍的中年女人颤巍巍的说道。
白喻琛抬起头,眼底压抑下的是恐慌和不安。闻声,一群双手抓着铁笼,头发蓬松,衣衫褴褛,身穿病号服的人,此时正在双手扒拉着窗户,嘴里念念有词,并且好奇地观察着招待室里的人。
“去去去,是谁让他们跑出来的?这不还没到吃饭的点吗?赶紧把他们关回去,真是败坏门面!”
那个身穿碎花旗袍的中年女人,十分厌恶地摆了摆手。很快,原本站在她身边的几个中年男子,赶紧从招待室一侧的铁门出去,然后又喊来了几个人。
“朵朵,小花,这边有恐龙,如果再不跑的话,恐龙就要来吃你们了,吼~快跑啊,恐龙来了,恐龙来了。”
“吼~”
说着,其中一名工作人员,不知什么时候还真就戴上了一个恐龙的头套,作势要朝窗户那边的人扑去。同时他们的手中还拿着电枪。
窗户那边原本趴着的几个人,一听到‘恐龙’看到他们手中的电枪后,突然‘呜’一下,像是人本能的条件反射,直接哭了。紧接着,那些穿着病服的人,便赶紧从招待室的窗户这边朝远处跑去,像是身后跟着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看着窗外的这一幕,白喻琛的脸色有些出奇的难看,宛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他那原本撑着办公桌的手不知何时攥成了拳头,似是在压抑着什么。
“嘿嘿,抱歉白先生,刚刚真是让您见笑了。您赶紧坐下等吧,别站着了。”
“快,还不赶紧给白先生拿个椅子?”
“等等!”白喻琛掀起眼帘,那双好看的桃花眼微微上挑,“不用那么麻烦,我只想问你几个问题。”
“好好,您问,您问。”
刺眼的白炽光渲染开来,恰巧不巧地打在了白喻琛身上,往他身上徒添了几分冷凛。他眼眶发红,喉咙处像是哽了什么东西,仿佛听见了理智崩塌的声音。几秒过后,白喻琛薄唇微微抖动,缓缓开口,“泠泠这些年,都是这样生活的?”
“她…之前住在什么地方。”
“当年是谁送把她送到精神病医院的。”
“另外麻烦给我准备一份完整的资料,包括病历。我要知道她这几年到底是怎么过的。”
…
“这…这就是陌小姐这些年来住的地方了。”
阴暗潮湿的环境,暗无天日的八人宿舍,一眼望不到头的昏暗,还有……令人压抑到窒息的铁网,以及走廊角落里放着的,随时控制精神病人的攻击器具。
“可能…可能咱医院的环境是简陋了一点,但是咱精神病医院,每月拨下来的经费都是有限的。这俗话说得好:钱就得花在刀刃上。这些年以来,咱院里的医疗水平一直都在提高,并且出院率和痊愈率也都有目共睹。所以咱院里对待病人都一视同仁。”
“白先生。”
白喻琛的脸色阴鸷的吓人,他的指尖死死地掐向了掌心。他实在是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他日思夜想、心心念念,每天都在寻找的宝贝,竟然住在这种地方,每天忍受着这种环境,被人当做精神病对待。
他也无法想象,这些年她都是怎么过的。
她过的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不,可能不止糟糕,他相信还有很多事情是他没有看到,但却真实发生在她身上的。
一想到这些,白喻琛就觉得心痛,那种像是有人拿刀子,一刀刀划向他心脏的痛。
“资料给我。”白喻琛转过了身。
“好,那个…赶紧把陌小姐在院期间的所有资料拿过来。”
“给我吧。”白喻琛身后的人似乎看出了他的不对劲,急忙抢先一步,接过了旁边人递来的资料。
…
氤氲朦胧的雾,袅袅地绕出了一个又一个烟圈。白喻琛指间游走的火苗,映衬着他那张隐于阴影处,线条硬朗锋利的侧脸。身后的脚步声循来,“呦,真是百年难得一见。怎么,心疼了?”一道轻快的声音从白喻琛身侧传来。
“有消息了吗?”
白喻琛弹了弹烟灰,橙黄色的光点再次变得曜亮起来。此时他内心深处的野兽似乎正在咆哮着想要冲破桎梏,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此刻白喻琛夹烟的手都是抖的,他从来没像现在这样担心过。
陆潇然看着身侧人的样子勾了勾唇,噗嗤一下,忍不住笑出了声,“原来你也有在乎的人和不确定的事啊!”
“我好像还是第一次见你这么失态呢。”
“有结果了?”白喻琛压低锋利的剑眉,森冷的眸子如鹰一般锐利。
“不要急嘛!话说你家小宝贝也是胆子够大的。我们刚刚让人看了下这家精神病医院的监控录像,上面显示,陌小姐从医院里逃出去了,而且是中元节那天晚上逃出去的。看样子,兄弟你口味够重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