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听你的？你让我回来我就回来啊。”

“对了，忘了告诉你，我建议你赶紧办理出院续，因为这个新闻的真相很快就会曝光。到时候谁是施暴者，谁是受害者大家会一目了然，而你之前演的那些戏，也会成为别人眼的笑柄。”

…

陌泠从十六楼下来后，再次去心理科的时候，却发现顾衍晟已经从罗震的办公室出来了。

半透明的窗纱迎风招展，顾衍晟高大挺拔、西装革履的身影若隐若现，他好像在等自己。陌泠赶紧收拾了收拾自己的心情，然后把帽子口罩之类的重新装在了自己的斜挎包里，然后朝招待室走去。

“等了我很久？”

“你去哪了。”顾衍晟抬起眼帘，眼里划过几抹试探。

陌泠拍了拍自己的斜挎包，“我去医院的药科拿了点东西，不过现在不能告诉你拿的是什么，因为我打算给你个惊喜。”

“对了，罗医生呢？我……”陌泠往罗震的办公室看了看。

“啊。”

陌泠身体僵住，顾衍晟突然擒住了陌泠的腕，陌泠咚一声，直接撞到了顾衍晟那高大伟岸的身躯上，而专属于他的气息在这一刻，仿若牢笼般困住了她。

“你怕我。”顾衍晟俯身，鼻间呼出的热气轻悄地掠过陌泠后颈的寒毛，声线沙哑而性感地从她耳边袭过，语气带着无比的肯定。

“为什么会这么说。”

面前人靠得实在是太近了，属于他的雄性气息直往她鼻子里钻，陌泠本能地往后仰去，睫毛不安地抖动着。

“直觉。”

“你骗不了我。”

顾衍晟薄唇翕动，陌泠突然很想问问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顾衍晟到底经历了什么。他似乎有点不安，像一只隐忍的困兽。

“咳…”

“宝贝儿，你怎么了？没事吧。”

“我是不是刚刚的离开让你不开心了？对不起，我要是知道你不开心一定不会离开你。可是我真的想给你个惊喜，虽然那个惊喜我现在需要保密。”

听到惊喜这两个字，顾衍晟身上的冷寒稍微削减了许多，他垂下头，额头抵住了她的发顶，双臂环在陌泠胸前，像是在感受着什么。

罗震刚从办公室里出来，还没等他进招待室，结果就看到了及其震惊的一幕。

“对不起对不起，非礼勿视……你们继续。”

罗震赶紧捂住了眼睛，然后转身。

闻声，顾衍晟松开了陌泠，陌泠老脸一红，不用多想也知道罗震一定是误会了什么。

“罗医生。”

陌泠赶紧从顾衍晟面前溜开，然后往前走了几步。

“陌小姐。”

罗震稍微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像是刚刚什么都没看到一样。

“罗医生，我们可以谈一下他的病情吗？”

“可以。”

“请这边来。”

陌泠大约跟罗震谈了有半个小时，陌泠这才知道，顾衍晟是真的有心理疾病，而且有一部分是源于先天性的。

“那他睡觉的时候为什么会放把刀呢？”

陌泠借着这个会，问出了自己心里的疑问。

罗震的表情逐渐严肃了起来，“我可以冒昧的问一句，陌小姐和顾少是什么关系吗？”

陌泠咬了咬唇，“我们是……”

“家人关系！”

“家人？”

罗震眼底划过抹疑惑。

陌泠：“嗯。”

“住在一起的人难道不能被称为家人？”

“你们两个人住在一起？”罗震皱了皱眉，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陌泠并没有觉得这件事儿有什么好隐瞒的，尤其是关乎于他的病情，顾衍晟只要可以像个正常人一样，陌泠就能跟他相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陌泠还是希望他可以越来越好，毕竟她怎么着也算吃人家的、住人家的、花人家的，盼着人家好自然是理所应当的。

“对呀。”

听到陌泠的准确回答，罗震心里大约就已经有了数。他跟顾衍晟认识了有八年，还是头一次看到他的身边出现一个可以近距离接触他的异性。之前也不是说没有，不过罗震凭着自己的直觉判断，可以很明显的察觉到顾衍晟给人的那种距离。而刚刚，或者说从他见两个人第一眼起，面前小姑娘跟那位大佬之间的相处模式，便足以让他大跌眼镜。

“罗医生？”

见罗震沉默，陌泠的长睫扫过眼帘，“那个…有什么问题吗？”

“如果你要是有什么不方便说的，我可以选择不问。但是我希望你能够把他的情况告诉我，这样我也可以放心。”

陌泠说完，罗震点了点头表示理解，“陌小姐，是这样的，我其实之前跟顾少认识，而且也曾了解过他的病情。你刚刚说的那种情况是一种极度缺乏安全感的表现，之前顾少在国外求学的时候，每次晚上休息都会在枕头下放把枪，如果不放枪，可能睡不着。”

“而我在他身边，也曾对他进行过一段时间的观察，经观察发现，他有偏执型人格障碍，这种病症属于精神心理科疾病，偏执型人格障碍在本就个性缺陷的基础上，与早期缺少关爱、后天受挫、自我苛求、处境异常等因素都有种种联系。而且这个还与遗传因素，社会因素，人格因素有关。”

听到这，陌泠的表情逐渐凝重了下来。

“原来是这样。”

“你们是同学吗？”

陌泠一下子捕捉到了罗震话里的重点。

“我们曾经一起研究过几个项目，而且顾少也主修过心理学，他其实很清楚自己的症状，这个和普通的病人不同。”

“医者不自医，原来他知道自己的情况啊！”

“那偏执型人格障碍可以治愈吗？”这是陌泠主要关心的问题。

“嗯…就目前情况来看，偏执型人格障碍治疗较为困难，不过也不是没有任何方法。我们主要是对因治疗、对症治疗、减轻症状，预防自伤、自杀等严重后果。”

“总结来说就是：药物治疗加心理治疗。前者药物治疗过后的后遗症可能会损伤身体，后者则需要时间。”

陌泠的心情一下子变得沉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