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倩芬眼眶里的泪再也忍不住地流了出来,啪嗒啪嗒的落在了沈泰正的衣服上,渲染了一朵又一朵的花。
他缓了缓自己的情绪,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倩芬,我希望你不要误解我的意思,在我的心目中你和女儿都是我拼了命也要保护的人。顾家我们惹不起,这件事情就这样吧,你以后就当自己的前半生做了一场梦,而安琪现在年龄还小,还有无比美好的人生,所以去国外吧,听我的。”
“顾家……是帝都里的那个顾家吗?”
“这和顾家有什么关系?”
白倩芬疑惑的抬起眼皮,怔怔地看着面前的男人。沈泰正的薄唇动了动,一时间竟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顾衍晟啊……那个只存在于别人口中的男人,他如今也不想再跟沈安琪说些什么了,只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够平平安安的一辈子,哪怕普通也不要出任何事情,这样就已经足够了,如果不够,那么剩下的,他来弥补,他来弥补自己女儿犯下的过错。
…
一天前。
“沈泰正???”
“呵,这人竟然送上门来了。”
昏暗的包厢里,空间极为宽敞,乱花渐坠迷人眼的灯光飘忽的打在卡座的人脸上,震耳欲聋的背景音乐完全覆盖住了交头接耳的声音,空气中弥漫着喧嚣和火热。
顾衍晟很少来这种地方,甚至说,从来不来,因为他不喜欢这种嘈杂,更讨厌那些乌七八糟的东西。可是这一次不一样,顾衍晟也就刚在坐下不久,就听到了范析安的声音。
范析安知道自家主子来这里的目的,所以直接言道:“要不然我把人给打发了?”
“省的主子看了污了眼。”
说着,范析安也就刚转身往前没走两步,就被身后的人给叫住了。
“等等。”
“沈泰正这老家伙在外面等了多久?”
范析安想了想,“不多,也就一上午的时间罢了。”
“看来他是真的不怕死啊。”
顾衍晟摇晃了摇晃手中的酒杯,猩红幽暗的眸子紧紧地像是要把万物都攫住,他缓缓开口,声音又低又哑,慢悠悠道。
“子不教父之过,自己生的狗管教不好,放出来随便乱咬人,哪怕就算死上一万次也不足惜。”
“呵。”
“仅仅只是死上一万次吗?”
顾衍晟的浑身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甚至整个人的神情都很是阴鸷,如果不是因为沈安琪这件事,顾衍晟可能这一辈子都不会知道帝都还有沈泰正这一号人物。
范析安不禁在心里倒吸了一口冷气,然后默默为沈泰正捏了把汗。
“去,让他进来,我倒是要好好瞧瞧,什么样的劣质基因能生出那样的女儿。”
顾衍晟说完,范析安也就刚出去没一会儿的功夫,就带来了一个身穿正装的中年男子。
推开门,灯光从门内倾泻而出,打亮了半截走廊,影影绰绰的黑影投射在地上,原本那位中年男子西装革履,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不俗之气,可不知为什么,那种不俗之气偏偏加了一种颓废感,这也就形成一种很奇怪的现象,让人能够瞬间联想到衰败之气,而且一下子老了许多。
沈泰正因为太过于不甘心,是费了九牛二虎的力气,花了很多钱才终于知道这件事情的幕后之人是谁。
刚知道那个人是顾衍晟的时候,沈泰正整个人都是震惊的,因为在他的记忆里,自己从来都没有得罪过顾家的人,也从来没有跟传闻中那位顾氏财团唯一继承人打过交道,甚至他俩连见都没见过,更何况结仇,这实在是八竿子都打不着。
顾衍晟不鸣则已,一出手就是个大手笔,谁能想到沈家会那么快的完蛋,接二连三地曝出一件又一件的丑事,还是那种无法挽回的类型。
这是连沈泰正都不可能想到的事。
“你就是沈泰正?”
一双狭眸淡淡扫过来,映着疏漠凉薄,鹰隼般的双眸在昏暗的光线下盯着沈泰正似是要把他穿透般凌厉,沈泰正的步子下意识顿了顿,他抬头,想要透过昏暗的光线看清面前的人,可不知是顾衍晟坐的角落问题,还是因为的光线问题,沈泰正只能看到他的侧颜,将黑影完美的轮廓展现在黑暗中,却始终看不清面前人的五官。
“说话,哑巴了吗。”男人桀骜地抬高了下巴,没太有耐心的冷呵一声,浑身上下透着股不可一世的意味。
“是…我就是沈泰正,不知您可是顾大少爷?”
沈泰正小心翼翼地说完,又朝着顾衍晟这边走了两步,似乎真的很想看清楚面前人的脸,沈泰正也就刚低头拿起酒杯,手里端着两杯果酒,结果他还没把头抬起来,“沈泰正,不知道是谁给你的勇气,允许你站着跟我说话,把嘴角给我压下去,要不然缝上也可以。”
沈泰正你手中的酒杯就这样随着面前人话音的落下,砰一声直接砸在了地上。
“顾…顾少……”
像是身体对于危险的本能反应,沈泰正竟然真的就低下了头,而脸上所有的表情也全都僵硬无比,整张脸难看的不行。
“我们之前见过?打过交道吗?”
“你觉得呢?我为什么要跟废物打交道?”
废物这两个字深深的刺痛了沈泰正的内心,他从小到大也算是经历了无数个场合,可从来没有任何一个场合能让他像今天一样窘迫,变成这个样子。
也是有人头一次如此不给他面子,直接骂他废物。要知道废物这两个字,可是对于男人最大的侮辱和挑衅。
沈泰正深吸了几口气,强烈压下了自己心里的汹涌,“既然我跟顾大少爷从前没有打过交道,那不知沈某什么时候得罪了顾少,还请顾少提点一下,让沈某死的明白,死得心甘情愿。”
顾衍晟攥着手中的酒杯,就是要把杯子给捏碎一样。
他从卡座前站起来,寒气逼人,一步步的朝沈泰正走去,沈泰正低着头,只能感受到自己周围的气压越来越低,一股压迫感也逐渐顿于无形。
在他偏执的心上撒个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