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狄轩不悦,还是陪袅袅留下了。白天,他和林萧一起到林子里,林萧采药,狄轩练功;入暮,两人打些山野飞禽,结伴而归,给家里三个绣娘烧火做饭。
翁袅袅就跟着老姆专心苗绣,她本就有苏绣底子,悟性高,又接受过几百年中外艺术熏陶,不半月就出师了。
“你真是个刺绣的好料子!我老婆子能在晚年收你这样一个徒弟,真是祖宗保佑!”一日,狄轩和林萧回家,隔着门就听到——
“婆婆不要这样说,是袅袅的福气,有幸拜婆婆为师!敢问婆婆尊姓大名,改日问及师傅,也能答上一二。”
“无名氏矣!老婆子别无所求,只望你把苗绣发扬光大!这是我祖上传来的手艺,要是到了我这一辈断了,愧对祖宗呐!”老姆哽咽。
推门,狄轩和林萧,惊呆了!——
眼前若天人,一袭红妆,齐肩落地,裙尾拖成长长的一段圆弧,金丝银线绣着苗家孔雀,雀尾五彩丝线在苗绣独特的针法下,过渡自然和谐,明暗层次有度,仿佛粼粼水波。
映着西边的火烧云,在夕照下镀上一层金纱,回眸,浅笑,宛若天上的仙子,不,女王!无法抵抗的磅礴,任哪个男人都会情不自禁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翁袅袅!”
“翁僮?!”
两个男人异口同声。
“是哩,就是翁姐姐!”小姑娘欢快地说。
“呵呵,可不是么!”老姆眼里泛着泪光,“翁丫头真是把我苗装作活了,穿活了!瞧这金线走边,瞧这碎珠细锁,瞧这绣法,这色泽......真真没得说!”老姆就像看到一件极宝贵的艺术品,碰不得,摸不得,穷尽所有言语赞美它。
别说,翁袅袅那小身板,真是把这套苗绣的华美展现的淋漓尽致,再配上她那个宫廷桃花妆,简直让狄轩和林萧眼珠子都不能拔。
“好了啦!去换了!我就打个版,看披肩作多长的合适!”翁袅袅神气地瞥了狄轩一眼,进屋了。
“你...”狄轩看着她的背影,意犹未尽,“你看什么看!”发现林萧也一脸痴呆,往他脑门一拍:“赶紧做饭去!”
林萧木木地提着刚打的野兔进了厨房。
狄轩...从后环保着翁袅袅,“别动,我好怕失去你。”他的脸颊贴在她耳鬓,吞吐的热气、心跳的声音,足以让她迷乱。
她已经很久没有过这样温存,宁静,心安的感觉。但她还是果决地推开他:“我们不可能。”
“为什么?”狄轩诧异,眼神里充满暗淡。
翁袅袅闭着眼,一滴眼泪滑落——
如果说以前她是迷茫的,那么这几天和老婆婆学苗绣,看到老婆婆对艺术的虔诚,领略到中华刺绣的博大精深,她清醒了:她要献身于她挚爱的艺术事业了,她要回去,回到21世纪——如果狄轩是狄轩,他们不可能,她不会为他停留;如果狄轩是陈浩,他们更不可能,她不会再被一段错爱羁绊。她比任何时候都清醒、坚决。
“害,我就一烧火丫头,将军您身边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何况还有任......”
狄轩目眦尽裂,不及袅袅说完,狠狠地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