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武帝皱眉问道:“那廷尉监做了何事?”
“他公然违抗陛下的圣命,紧闭牢门不肯让臣带着御林军进去。”郭穣连忙一口气回复道。
武帝大怒,一个小小的监狱牢头居然敢违抗他的旨意,这是要造反吗?
“他还说臣没有诏书,说臣这是在假传圣命,不能给臣开门。”郭穣继续添油加醋。
武帝听了更怒,“难道朕的信物就不能代表朕了?”
他身旁的田千秋出声对武帝安抚道:“陛下,我看这事应该有原因。”
他的话让武帝的怒火稍微降了一点,指着郭穣问道:“这邴吉为什么不让你们进去?”
郭穣战战兢兢,回道:“他说因为陛下的嫡亲曾孙在里面,不能让臣进去。”
“朕的曾孙?谁家的?”武帝疑惑道。
“是,是已故太子的孙子,名叫刘病已。”
这句话让武帝原本一双愤怒的眼睛渐渐变得清明起来,“你说他是太子刘据的孙子,可查证清楚了?”
郭穣点点头,“臣回宫的路派人去查问过了。”
“确实是故太子的孙子,是他的长子刘进与家人子王翁须所生的,已经五岁了。”
武帝听完向后靠去闭了眼睛,许久都没有说话。
寝殿瞬间安静下来,安静得似乎连呼吸的声音都能被听到。
郭穣静静跪在那,肚子里搜刮,罗列着各种罪名,准备给邴吉来个有力的痛击。
“这是天意啊,是老天让他这么做的。”
良久,武帝睁开眼说了这么一句。
郭穣一听,马把滚到嘴边的话都吞了回去。
这话要说出去了,没命的反而是他了。
君王的脸色真是说变就变,伴君比伴虎可危险多了。
“来人啊,立即传朕的旨意,朕要大赦天下。”
田千秋的嘴角勾起,对武帝的这个举动露出赞赏的笑容。
郡邸狱内,狱卒和犯人在郭穣走了之后虽然松了口气,但又担心武帝很快又会派新的人过来。
邴吉面虽然没说什么,但心里也是忧心忡忡。
“希望陛下不要再听信谗言,太子已经冤死,就剩这么一个血脉,不能就此断了。”
邴吉自言自语道。
但眼下还有一事需要他处理,就是金龙现身的事。
这事可不能传到外面,不然更会为刘病已招来杀身之祸。
他召集众狱卒,故意说道:“昨晚一定是哪路神仙见不得无辜之人被冤杀,故意化作一条龙来帮我们。”
“我邴吉也算是开了次眼啊,居然能遇神仙。”
众狱卒听了跟着笑道:“是啊,我也是呢,小时候老听村里头的老人讲啊,没想到自己也能亲眼见到。”
只有少数几个纳闷地看着邴吉,但也不敢乱说话。
“好了,这个事吧,我们虽然看到了但最好不要外传,免得陛下又要派人跑到我们这里来说要抓什么神仙?”
“可我们哪去给他找神仙啊?”
众狱卒听了都大笑起来,拍着胸脯保证道:“放心吧,大人,我们绝对不会乱说的。”
“如果其他犯人问起,你们就说没有这件事。”邴吉又不放心地交代了一句。
狱卒点点头。
牢里的囚犯刚刚死里逃生,哪有什么心情管什么金龙白龙这种事,对他们而言,只知道自己暂时不会死了。
“病已……”邴吉处理好事情就来找他们。
“邴大叔。”病已听到他的声音,转身朝他跑了过去。
“谢谢邴大叔救了我,救了这里的所有人。”刘病已抓着他的手感激道。
“这是邴大叔应该做的。”邴吉一点也不显摆自己的功劳。
“大人,昨晚要不是有你,我们可就活不成了。”胡组和郭征卿也感谢道,她们两眼发红显然是昨晚惊吓过度哭过了。
杨老头担心受怕一夜,体力不支已回自己的牢房里呼呼大睡。
“大人,不好啦,这回圣的诏书到啦!”一个胖狱卒神色慌张地跑过来通知邴吉。
胡组和郭征卿一听,马吓得软了腿脚,“圣还是不肯放过我们这群人啊。”
但刘病已心想,按他前世所见的巫蛊之祸这段历史的记载,这次来的诏书很可能是通知大赦天下的。
邴吉神色凝重地带着胖狱卒去见武帝派来的使者。
他走近时先观察这使者的神色,只见这新来的使者面带喜悦之色,身后除了几个宫内侍卫再无其他。
使者对邴吉笑道:“邴大人,不用担心,我不是来要人命的,而是保命来了。”
“大人,这是何意?”邴吉听了转忧为喜。
使者将诏书递给他,说道:“陛下刚刚下了一道诏书,要大赦天下!你说这是不是保命诏书?”
“这诏书可是陛下让我亲手交给你的,你看看是不是真的?”他揶揄道。
邴吉尴尬地露齿一笑,“大人亲自送来的岂会有假。”
“哎呀,我说邴大人,我真是佩服你啊,敢公然违抗圣命保下皇曾孙,这偌大的朝廷恐怕也就只有你敢这么做了。”使者不由唏嘘道。
闲话也不多讲,既然旨意传到了,使者就回宫复命去了。
这圣旨真是来得太及时了,邴吉大喜过望拿着诏书对牢狱里的犯人大声宣布道:“陛下仁德,下诏大赦天下,你们都可以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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