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卫羚敲了敲门。

封衍宸没有抬头，继续整理着手里的资料，只是清淡的说了一句：“进。”

卫羚拿着资料，看到封衍宸眼底的疲惫的青涩，眉头微微皱起：“队长您又通宵了？”

他扫了一眼桌上规规整整的资料，显然，封衍宸已经全部都翻看了一遍。

封衍宸没有回答卫羚的问题，而是开口问道：“有新的线索了吗？”

“查到了一些东西。”卫羚点点头，话题转移到案件上来。

封衍宸这才放下了手中的资料，抬头看向卫羚，脸绷紧，认真的等待对方的下文。

卫羚放下自己查到的资料，开口：“Fangs酒吧进行地下医药贩卖，虽然这些医药贩子多数在境外，不过赤玄的情报网是网络全球的，所以要查起来还是有一定的渠道的。

于是我就在黑市上去寻找了一番，按理来说，这类药品虽然是违禁的，销路不能太多，但人心难免是贪婪的，能够多卖出去，谁又能够拒绝呢？

但离奇的是，这些医药贩子贩卖的医药却是在黑市上找不到任何的消息，好像也没有人知道这种药，本来我以为是药品改换了名字，但彻查一番以后，我发现并不是。

我觉得非常的可疑，于是我就去尝试寻找医药贩子的消息，但是根据账本上的联系方式以及过往交易的资料，我根本查不出来任何这些医药贩子入境的资料，哪怕是伪装过的身份也没有！

这些医药说是Y国生产的，但是Y国的黑市没有，贩卖这种药品的Y国人也找不到，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

封衍宸眯眼，听得很是专注，心中一个揣测慢慢成型。

只听得卫羚继续道：“我再次仔细核查了每一次交易前后选择的位置，位置虽然偏僻，但是距离京城都不是很远，都是在京城附近的几个省内的农村地带，交通较为便利，每次他们都以农产品的方式进行交易。

其实选择偏僻地方进行交易虽然隐蔽，但是由于出入的车辆也比较少，其实也是很容易查到的，并且还是现在正在建设京圈一体化，周围省份的农村其实都在政府的规划之中了。

虽然监控毁坏得差不多了，但我还是找到了一部分，画面并不是很清晰。”

卫羚从资料堆之中抽出来了一堆打印的图片。

上面的时间显示的是去年3月份，监控离得比较远，图片也很模糊，只不过能够辨认出来，衣服装束和农民差不多。

封衍宸看着图片，眯眯眼，手指向了监控之中那人的衣角，黑色的衣服上，有一个斑驳的白色马赛克：“这是……”

卫羚循着封衍宸的手指看过去，摇了摇头：“实在是辨认不出来，也许是什么花纹，也许只是画面的卡顿，但是我倾向于第一种可能。”

也就是说，卫羚认为是衣服上有花纹，但是在衣服衣角的这个位置出现一个花纹标志……

封衍宸抿唇。

他也明白了卫羚想说什么。

如果有花纹，还出现在这个地方。

那么，这个花纹，代表的——

是冥界。

“能想办法看清楚吗？”医药倒卖案已经和冥界扯上了关系，联想到冥界实在是太顺理成章的事情，不过封衍宸还想要更加谨慎一些。

卫羚顿了顿：“我的能力不行，画面恢复需要更厉害的人来做，不过我想这个程度的，就算是顶尖的人来做，怕也是很难，我已经在暗网上下了赏金贴了，也交给上级那边寻找专业人士帮助了。”

封衍宸点了点头。

“所以，回过来，如果以上猜测都正确的话……”卫羚对上封衍宸的眼睛，“我怀疑，这个所谓的医药链，根本就不存在！这个所谓的国外药，其实根本就不存在，是冥界在向外输送的东西！只是目的我还不清楚……”

封衍宸的手在桌上轻轻敲打着。

此时，太阳也出来了。

晨光穿过窗户落到了封衍宸的桌子上。

真相似乎也就像这阳光落到了屋子里。

阳光是斜斜的照进来，封衍宸所在的地方正好是阳光的阴影。

他抿着唇，侧脸刚毅，虽然一宿未眠，但他仍旧很精神，除了眼底淡淡的青色显示出他的疲惫。

“队长，你怎么看？”卫羚说完了以后，等待着封衍宸的回答。

封衍宸的手停止敲打：“嗯，我知道了。”

“的确，很有可能。”封衍宸站起身来，走到后面的白板面前，思索着。

“从案件入手开始，这就是一起普通的案件，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得不一般的呢？”

他的手指向了白板上写的“云沐医院”，黑眸微凝。

“在医院出现了奇怪的灵力波动、警察的奇怪举动，一切线索都在冥冥之中指向了冥界。冥界想干什么？”

他顿了顿。

“为什么和冥界扯上关系了？再根据你的推测……”

“你看这个。”封衍宸招呼卫羚到办公桌这一面来，电脑上显示着一页文档，旁边还有一些模糊的配图。

这是封衍宸找到的合同的电子版本，里面有一项写着——

［定期进行免费的身体检查，检测病情。］

本来这一项是很正常的，就算没有，患者也会自己主动去做，毕竟谁会不关心自己的身体呢。

旁边卫羚皱着眉头：“这是……”

“这些患者接受的身体检查并不是去医院做的，而是有医生上门来检查。”

封衍宸其实昨晚就隐约有这个猜测了，只是证据并不太足够，今天卫羚得来的资料，更是让他加深了这个想法。

卫羚心中狠狠一颤：“这……难道是在试药吗？”

又是吃药，又是监测身体健康。

“只是推测。”封衍宸缓缓道，他拿起军队的水壶，走到一旁的饮水机接了一点水喝。

卫羚咽了咽口水，饶是他已经见识过冥界的阴冷，但如果真是这样，他也忍不住背后冒冷汗：“冥界想要干什么？”

他的心中陡然想起医院里面那些突变的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