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尉缭伟一眼就认出了,这是大秦为之横行天下的床弩。为军中禁品,等闲时刻都是封存在库房内,只有爆发大型战争的时候才取出来使用。
随即,扫了一眼城下。
他发现叛军中不仅有床弩还有很多攻城必备的武器。从中可以看出二公子天威为了今日是花费了多大的心血!
“放箭!放箭!”身边的副将军候陈立疯狂地喊道。城墙上为数不多的弓箭手赶紧将手中的箭矢漫无目的地射出去,用颤抖地双手拉开的弓箭,自然大失准头。
起到的效果微乎其微,没有掀起丝毫的波澜。仅仅一个不走运的叛军被射中左肩倒下,还没等爬起来便被身后狂热的袍泽踩在了脚下,迅速淹没在人潮之中。
陈立脸色苍白,浑身颤抖个不停,瞅着四下无人注意,一步一步向后退去。
叛军势如破竹,很快便爬上了城墙。
守卫庸关的秦军虽然称不上一触即溃,但多年驻守都城早已让这支虎狼之师失去了爪牙,大多数还没等兵刃加身便弃械投降,乖乖地双手抱头蹲在地上。
可是叛军仿佛视若无睹。刀枪齐上,霎时尸横遍野。被斩杀守城将士均被割去头颅,被叛军挂在腰间。鲜血滴滴答答混杂在雨水之中顺着城墙的排水沟留了下去,宛如涂料一般将城墙染成了猩红色。
每一个鲜血淋漓的头颅都代表了锦绣前程。秦律:夺五人首级者,为甲兵,赏田五亩。夺十人首级者,为甲士,为甲士,赏田五十亩。夺十五人首级者,升一级,习武士锻体之术,赏田百亩。
若是有从龙之功,开疆辟土,功劳加倍。
也就是说,若是镇海侯能够登上王位,权掌大秦,那眼下一个头颅的功劳就会变成两个。
为了将来的荣华富贵!杀!这是每个叛军的想法。
一道道惨白的刀光不停闪烁。
鲜血四溢,断肢横飞!
“疯了,都疯了!!!”尉缭伟喃喃自语地说道,这些叛军为了争夺一个头颅,竟然能自相残杀。腰悬头颅,鲜血染衣,浑然不似人类。仿佛是一群从修罗地狱中爬出的恶鬼一般。
就在他n的功夫,有十数人已经围拢了过来,这群人地身上都释放着令人心竦的杀气,无盔甲罩身,一袭黑衣,手中仅持一柄长剑。
“死士!”尉缭伟身边的牙将最先发现情况不妙,高呼道:“将军速退!我等拼死一战,或能抵挡!”这句话才说出口,一根狼牙箭便从他的喉咙贯穿而过,鲜血“呲”地喷溅出去。
“扑通!”
牙将痛苦地倒在地上,蜷缩着身子,喉咙咕噜咕噜了两下,四肢一绷便没了动静。
“nn!”尉缭伟嘶哑着嗓子喊道,眼泪一下模糊了眼睛。
这叫nn的牙将跟随李伟才多年,南征北战,不知道救了他多少次,没想到今日竟然葬身于此。那透喉而过的箭矢他认得清楚,箭头成三棱,箭杆漆黑,是中郎将马飞环为之成名的神射之技!
“老夫跟你们拼了!”尉缭伟缓缓仰首,双目通红,杀气暴现,一弓腰,右脚踩地,一垫一蹬。抽出身边的佩剑挺身而上。
“杀!杀了他。”几名死士脚步急速加快,挺剑直刺。
尉缭伟左手一架,手臂一蹦,运劲蹦断了剑身,右手拍在一个死士的肩头,指关节发力,登时抓出五个血洞,入肉半寸,血如泉涌。
长剑上青光隐现,挥挥洒洒,剑气纵横。数秒间这伙死士就被割断喉管,屠戮殆尽。
此刻的城墙之上漫是叛军,尉缭伟的身影闪展腾挪,虽是渺但却宛如一颗石子投入寂静的湖面,掀起了层层的腥风血浪。
尉缭伟的肆意杀戮并没有改变战局,叛军悍不畏死,排起战阵。长矛从四面方直刺而来。
崩!
长剑在一次劈砍中,深深地插入了叛军的头骨中,一用力却是一下断裂开了。
这一切在城外的一座高楼上被看得一清二楚。
“不愧是一个武道宗师!可惜他一心跟着我作对,要不然收服在麾下也是一桩美事!”一个浑身重甲的中年人眯着眼睛看着远处冲杀的尉缭伟说道。
“这尉缭伟桀骜不逊,难以成为侯爷的良助,请侯爷务必小心,不要因小失大。”一个宝相庄严的老和尚眯着眼睛低声说道,手里的念珠也转个不停。
程禹鹏面容一整,说道:“大师放心,不过这次还多谢大师为在下出谋划策!等到本人登基以后必将倾一国之力供奉大师!并且立宏愿,建佛寺千座,弘扬佛法!”
“阿弥陀佛!贫僧身为策士,理当恪守本分。”普惠手中一停,双掌合十,淡淡地说道。
“怒风!为这场战斗写上一个漂亮的解决吧,不要让我失望。”程禹鹏脸微微一侧,对着身后一个丑陋的男子说道。
那丑陋汉子身材魁梧,上身着秦国的制式披甲,两臂在外面,粗大的血管如蛛般。脸颊上至脖颈刺满了黑紫色的刺青,显得极富野性和暴力。
丑陋男子充满战意地点点头,握紧了手中足有两米长地阔剑,兴奋地说道:“主公放心,能杀掉如此强大的宗师是我怒风一生的荣耀。好兴奋啊!好像杀了他。。。”
听了男子的话,程禹鹏笑了起来,看着被逼得一步步后退的士兵,挥挥手说道:“去吧!把他的头颅带回来给我!”
“哈哈那是自然,主公且看我的吧!”怒风提起阔剑,一脸狰狞地杀了过去。
轰轰
碰
城墙之上火光四溅,两道人影以肉眼难辨的速度碰撞在一起,然后分开。
尉缭伟到底年龄大了,再加上重伤,心头充斥着无力的感觉,半跪在地上回忆起了当年征战沙场的感觉,但紧接着回忆愕然而止,他清楚地看到自己飞在了半空之中,以及地面上留在那里的一具无头尸体。
随即,神志陷入了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