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锋听到嬴荡的话之后,下意识就感觉不对劲,他是王氏安n河西军的武士,不过自认为刚才的做法完全是出于维护嬴荡的目的,可是没想到对方似乎一点不领情。
他还没有等开口,秦岚猛然拔剑,一道璀璨的剑光斩出,没有人注意她是从什么时候出剑,可是剑光的锋芒却锐利到了极点。
“你敢出手杀我?”
冷锋大惊失色,身体本能地向后倾倒,但是完全来不及,视野当中已经被剑光充斥了,他只能绝望地发出了哀嚎。
砰!嬴荡转身挥出一掌,气劲凝聚如龙,一掌挥出之后,巨龙咆哮,威能浩瀚无穷,犹如天崩地裂一般,这一掌反倒是向着王洛打了过去。
“哼!”秦岚眼眸爆闪寒光,无奈只能舍弃了冷锋,剑身泛起一股诡异的幽光,速度快如闪电将那巨龙挡住。
砰!无形的气浪爆发,地面尘土飞溅而起。
就在周围甲士准备有所举动的时候,嬴荡挥了挥手,说道:“你们全部都退下!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许进来!违令者斩!”
最后一个斩字杀气腾腾,分明就是冲着冷锋去的。冷锋侥幸逃得一命,也不敢再造次,将所有的心思埋在心底,拱手青着脸离开了。
所有甲士全部散开,嬴荡亲自给王洛掀起营帐,赞许地说道:“看你小子胆气不虽然身上没有一点气劲,不过也是个好男儿。”
“上将军谬赞了,比不得上将军铮铮铁骨,国之柱石。”王洛淡淡地说道。
“嗯?”嬴荡身体一僵,眼眸中透着些许疑惑,因为“铮铮铁骨,国之柱石”这句评语是先君临死前对他所说,并没有一人在侧,而他是见先代秦君的最后一人。
他又怎么会知道,关于嬴荡的事情在史书中早有记载,被王洛用来哄住了嬴荡。
“秦将军,你留在外面。”王洛对秦岚说道。
“不可!”秦岚焦急地说道:“太后吩咐,不可离舍人身边半步。”
嬴荡皱着眉头说道:“我这里又不是龙潭虎穴,怕什么?你就在外面等着,我发誓就算再怎么样,也不会动这小子一根头发,毕竟我还不想招惹一个武圣仇家。”
秦岚瞪了王洛一眼,负气站在帐篷外面,她现在虽然生气,但是依旧不敢离开。
中军大帐十分宽敞,王洛与嬴荡相对而坐,表面上看嬴荡算是给足了王洛面子,这其中多多少少也有着对节杖的尊重,也就是说嬴荡没有表面上那么肆无忌惮,依旧是有所顾忌的。
王洛抓住对方这个心理,先声夺人,问道:“上将军,我此来不谈其他,有一位长辈托我问你个问题,你可以选择是否回答。”
“哦,长辈?莫非哪位是王室叔父?本将军不喜欢打哑谜,快说!”嬴荡沉声说道,将身上的佩剑重重地放在几案上。
王洛淡淡一笑,说道:“这个问题对上将军绝对不陌生,如果您的记忆好的话,很快就能想起来。秦国为何贫弱?”
嗡!嬴荡瞳孔放大了好几倍,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恍惚间他仿佛看到了一张慈祥的脸,在病榻上拉着他的手问道:“老大,娘亲问你,秦国疲弱的原因是什么?”
“孩儿不知。”
“秦国贫弱,祸在内斗,唯有一心,方能强国。”嬴荡声音干涩,一个字一个字吐了出来,脸色惨白,身体摇摇欲坠。
王洛手中暗暗掐住一枚留魂石,然后以文气取代精神力激发拘灵遣将神通,这样做消耗的文气格外多,不过王洛现在也能够经得起消耗。
淡淡的白色光芒之中,一个拄着拐棍的老妇人出现了,衣着简朴,满头白发,看着嬴荡一脸慈爱,然后缓缓地抬起手。
噗通!嬴荡推开几案,直接跪倒在老妇人面前,早已经是泪流满面,开始嚎啕大哭道:“娘!儿又见到您了。”
这位老妇人是先君生母薄氏,嬴荡虽然是其他嫔妃的庶子,可是从小丧母,薄氏一直将嬴荡收养在身边,视如己出,从未让他受过半点委屈。
可以这么说,薄氏是就是嬴荡心里面最柔软的部分,是这位武道宗师最致命的破绽。
而眼前的薄氏实际上是一缕残魂,薄氏临死前就生怕性格爆烈的嬴荡会犯下大错,所以请术士将自己的魂魄转移到留魂石内,原本可以依靠每年的供奉吸纳香火而存,但是偏偏被当做宝物送进的秘库内,以至于残魂的神智早已经失去了。
王洛通过拘灵遣将让薄氏可以说话,不过现在薄氏所说的话,实际上是王洛操控的。
“老大啊!娘问你一句话,娘有没有把你和赢梁先秦君分过嫡庶?”薄氏声音温和,光影形成的手掌轻轻抚摸着嬴荡的脑袋。
明明没有接触,可是这位强大的武道宗师却仿佛感觉到了温暖的手,以及从灵魂深处带来的亲切气息,嬴荡没有半分怀疑,脑袋嗑在地上砰砰作响,没有用丝毫气劲,碎石子直接划破脑门。
他忘记了王洛还在旁边,大声哭泣地说道:“儿臣周岁丧母,那时候魏国入侵勒索财物,国库困难,王室带头节衣缩食,儿臣自幼体弱多病,若非娘亲亲自抱养,历尽千辛万苦跪在小竹林外求得灵药,儿臣这一条命早就没有了。
爱儿如同亲身,养儿胜于亲娘,此恩是天高地厚,儿臣就算是九死而无法报答!又怎会生出嫡庶异心!”嬴荡的泪水混着血水打湿了地面,声音哀伤至极。
换成一般人也许不会想到嬴荡会是这么重感情的人,就算薄氏灵智依在,但也不敢赌一个人是否会在亲情和王座之间的选择。
偏偏王洛通过历史就是知道,嬴荡的反应没有出乎他的预料,在历史中嬴荡拒绝了老秦世族的拥戴,最后秦国又因为内乱和外敌覆灭在即,正是嬴荡保护着嬴晴冲出王宫,以一己之力挡住叛军,最后自爆命格身亡,堪称惨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