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怀瑾看完密信,抬眸淡淡的看着关照问道:“他跪多久了?”
“回禀陛下,约有四个时辰了。”
叶含笑有些不明,探头往外面一看,才发现这寝殿外跪着一人,仔细一瞧竟然是凌风。
这让她不由想起昨日的刺杀,凌风的擅离职守,才让刺客得了机会,他会去哪里了呢?
“去将朝臣们都召集到此。”公孙怀瑾眸色沉沉,不知在想什么。
关照得令就派人去唤,随即就帮公孙怀瑾更衣,叶含笑自然也不敢再躺着了,乖乖的站在一边装雕塑状。
等公孙怀瑾被抬到殿外时,已经站满了朝臣,有的人用余光时不时的瞄一眼跪在地上的凌风,或者是在旁与同僚互通消息。
昨晚的刺杀让他们惊魂未定,得知陛下受伤,更是让他们忧心忡忡,都在担心此事会不会殃及到自己。
跪拜起身之后,见着面前的公孙怀瑾脸色还算不错,想来不过是轻伤,都在心里默默地松了一口气。
“昨日的行刺,想必众位爱卿都听说了吧。”公孙怀瑾淡淡的扫了一眼下方的朝臣,神色不明的说道。
“臣等惶恐,未能保护陛下安全。”众臣吓得又是跪了下来。
“众爱卿不过文弱书生,朕自然不会怪罪,不过,凌风将军,你可有话要说?”公孙怀瑾说到最后目光微冷的停在了凌风的脸上。
即便已经跪了四个时辰,但是凌风面容不改,背挺得笔直,说出的话还是一如之前铿锵有力,“臣失职,无话可说。”
“喔?你若还不愿说出原因,朕可不光要治你擅离职守的罪,还有暗通刺客的罪也一并算在内。”公孙怀瑾话语如羽毛般轻柔,可是,话中的意思让听得人莫名的打寒掺,暗通刺客刺杀陛下那可是要灭九族的大罪呀。
凌风选择了沉默不语。
公孙怀瑾目光又冷了几个度,抬眸看向右侧,“寇碑,你来说,若是擅离职守,在军中该如何处置?”
“回陛下,该杖责四十。”寇碑上前拱手沉沉说道。
“喔?是吗?既然如此,那就开始吧。”公孙怀瑾低垂着手理了理腰间的衣带,很是随意的一说。
寇碑一愣,犹豫的问道:“陛下,要在此处行刑?”
“有何不可吗?”公孙怀瑾眉一挑,语气中不容抗拒。
见陛下意已决,拥护凌风的朝臣也不敢出面了。
寇碑伸手唤来了身边的护卫,只见着护卫的手中拿着一根长长宽宽的木棍,要是寻常百姓怕是一杖就没命了吧。
叶含笑吓得本能的后退了几步,寇碑面上对凌风说着“得罪”,但眼中无半点抱歉之意,直接命护卫行刑。
听得那护卫每拍他一下还要“呦呵”一声,叶含笑心惊胆战,连睁眼看得勇气都没有了,直接将头偏到了一边。
凌风也算是一条汉子,咬着牙额头上虚汗直冒也不吭声。
叶含笑有些不明,他们不是在军营里并肩作战的兄弟吗?暴君为什么会对他这么狠?
难道暴君已经察觉到他跟云若华的关系?
公孙怀瑾脸色微沉,垂眼冷漠的看着这一切,余光不知怎么得就看到了偏着头的叶含笑,她整张脸都快皱到一起了,说她怕吧,她又会时不时的回头来看,很是搞笑。
“你过来。”公孙怀瑾朝着她挥了挥手。
叶含笑起先没发现暴君喊得就是她,直到感受到周围的目光,才看向了暴君,见他手还伸着,一脸不明的缓缓走到他的身边,附身问道:“陛下,唤奴婢前来是有什么吩咐吗?”
“你觉得你能挨得了几板子?”公孙怀瑾薄唇轻启的随意问道。
叶含笑一惊,刚刚她心里是有这么一想,但未曾料到暴君会问她。
“奴婢不知。”她一个板子也不想挨。
公孙怀瑾听她故意糊弄自己,嘴角一勾,想到了什么,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指着下方的凌风说道:“朕给你个机会,用一个理由说服朕饶了他,若是不能的话,后面的板子就你来受吧。”
这是什么逻辑?叶含笑没想到站在一旁吃瓜莫名的吃到了自己的身上。
感受到来自四周的目光,叶含笑有些胆战心惊,一面担心反派会注意到她,一面又怕说出的理由不能说服暴君,一时脑子不够用就随意的张口道:“奴婢觉得打这么多下,差不多了,要是人打瘫痪了,到时还要人抬着下去,这多不好呀。现在他半伤着,还能走路,下山对他来说不是最好的惩罚吗?”
公孙怀瑾撑着下巴,一副沉思的模样,随后点了点头,“你这么一说,似乎是挺有道理的。果然,是朕身边服侍的奴才,甚是明白朕的心呢。”说着就朝寇碑挥了挥手,示意他停了下来。
寇碑心中不满如此便宜了他,但面上只能挥手让护卫停下,抬眼向那个说话的小太监看去,这才发现有几分眼熟,待看清楚后,心下一惊,没想到陛下竟然带女子上了泰山。
就在这时人群中出现了慌乱之声,只见得一女子将挡在面前的朝臣们纷纷推开,直接就来到了凌风的面前。
“妾身恳请陛下绕将军一命,将军是糟奸人设计,以为妾身陷入危险,擅自下山保护臣妾,才让陛下遇到了刺客。”
一个穿着百碟裙,梳着随云髻的女子跪在了他们的面前,即使是略显朴素的装扮,也衬托的她清尘脱俗。
此时的她喘着粗气,发髻歪斜,有些细碎的发丝粘贴在她的面颊,裙摆上也沾满了泥土,实在是狼狈不堪,看来她此行非常慌忙。
叶含笑有点蒙,云若华先前不是说不上山的吗?如今这是什么情况?
朝臣们看到云若华的出现,面上皆是大惊失色,纷纷私语道:“女子,怎能上来。”“这是要亡国呀。”
背部已经血肉模糊的凌风在见到云若华出现的那一刻,面上的坚定瞬间变成了担忧,“不是跟你说不论发生什么都不要上来吗?”
云若华满是心疼的看着他,眼中含着泪水,道:“你都这样了,我哪能再坐视不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