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弟出来了。”萧亦华见那人站在桌边正在倒茶，他脸上满是欢喜又继续道：“他将朕关在牢里的人全救了，你是他师父，他怎么没想着救你出去？”

萧亦华今晚来见的人就是萧季白的师父——褚寒月。

褚寒月人如其名，长得白净、阴柔，像个病秧子，惹人怜。

倒好茶水见水凉意太重，褚寒月转身去了厨房烧热茶，不过引好火他就过来了。

等在桌边坐下他才开口，“是我让他不要来救我的，反正我这副身体，到哪都一样。”

当初江尉为了帮萧亦华扶正，可没少让褚寒月他们吃苦。

只是后来那些人进了地牢，褚寒月在这深林中过生活。

“你同朕从小一块长大，你那身体朕能不清楚？你就是看起来软弱无力，要真打起架来，十头牛都拉不动你。”

“是啊，我就是这么粗鲁、野蛮，皇上跟我待那么长时间，怎么没沾染这些坏性子？”

褚寒月右手的手指在桌上来回敲打着，听起来杂乱无力，却让萧亦华害怕的咽了咽口水。

怕面前的人又要生闷气，萧亦华忙转移话题，“西殿的柏妃怀孕了，是个小侍卫的，这孩子留不留？”

“侍卫杀了孩子留下，江尉听到这个消息肯定会出手。”

“朕也是这样想的。他之前还想让朕拿你来威胁十四弟，他可能到死都不知道朕是你的人。”

“皇上这话说反了。”只有别人属于皇上的说话，哪有皇上属于别人的。

萧亦华却对此不在乎。

“朕把朕的那些弟弟们全都逼出了国城，只剩朕孤家寡人一个，平日里还要在人前装痴扮傻，真的快把朕逼出疯病来了。”

萧亦华说话的语气听起来轻松，其中的苦涩只有褚寒月能懂。

抬眼对上萧亦华的眼睛，褚寒月终是不忍自家皇帝有事，“这段时间我得空就看看关于疯病的医书，争取在皇上得病的时候能医治好皇上。”

瞧这话说的。

褚寒月这根本就没拿萧亦华当皇上看待。

这时，厨房的水壶发出了呜呜的响声，褚寒月直接起身去倒茶，不给萧亦华一点还嘴的机会。

萧亦华坐在床上盯着地面突然发起了呆，直到褚寒月端着茶水过来他都没有察觉。

“想什么呢？”

将兑成温水的水杯塞到萧亦华手里，褚寒月转身准备回到桌前坐下却听见身后萧亦华近乎呢喃的声音响起，“你说，朕还有多少个十年可以等？”

十年！

人生能有多少个十年？

在萧亦华二十岁的时候，他本来是想带一人远走高飞，飞离皇城游走于人世间，看尽繁华，享伴侣之乐，却偏偏被皇子的身份压着动不了。

他比萧季白大十岁，一辈子在宫中生活没出去过，他羡慕萧季白能上战场，就算是死，他也想去战场上走一遭，可他没那个机会。

萧亦华不知道自家父亲是怎么用一晚上的时间说服萧季白的，他只知道，他被说服时用了他父皇一个月的时间，这其中还有威逼利诱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