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人虽然找回来了,却带着一身的伤痛。三寸人间狄墨紧锁眉头,急急将昏迷过去的楚芸清给送去了医馆。
秋娘则很是担心的看着楚芸清,紧紧跟在她和狄墨身后。
城医馆,本是都已经打烊休息了。可来的人,可是大名滴滴的狄墨狄大人,身后还跟着一群官大爷。
开门的大夫,是个年纪老迈,穿着一身青灰色布衣,体态龙钟面带白须的老者。
他见门外一众人,立即吓的愣住。随而也不敢多说,退身将众人给迎进了屋。
狄墨将楚芸清抱进屋,见着隔间有一躺床,立即弯身将她小心的放下。
“快!”他起身退开,催促着老大夫,前为楚芸清诊治。
老大夫一番探脉诊治后,开了几道药方吩咐药童下去煎制了。
秋娘见大夫眉头紧锁,似有心事,忙前问道:“大夫!我家,她怎么样了?”
大夫抬头看了秋娘一眼,摇摇头,绕过她走到狄墨面前。
“狄大人!”他拱手,向狄墨一行礼。
狄墨点点头,问:“大夫!这位姑娘,可有大碍?”
“这位姑娘虽满身外伤,却也不严重。而是因为受了风寒淋了雨,又焦心劳累气血不畅才会如此,并无大碍!”大夫低头回道,可眉头,却依旧紧锁着,像是对某事十分不解。
狄墨点点头,看了床躺着的楚芸清一眼,随即又瞥了那大夫一眼。问:“既无大碍,那大夫你为何眉头紧锁?”
“外伤并无大碍,只是这姑娘似是受了极重的内伤,再加她体质虚弱,又染风寒若要恢复,怕是有些困难。”大夫困惑的摇摇头,似是想不通这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为什么会受这么重的内伤。
“内伤?为何会如此?”司寒前,一脸错愕的看着那大夫。
老大夫摇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
司寒转眼探问的看向狄墨,似乎在问他的意思。
狄墨的眉头也拢了拢,可对此却并没有多说。
他转身走到那大夫面前道:“大夫!这位姑娘,还望你多加照料。若出了什么问题,可派人去巡按府告知。”
“狄大人言重了!老夫定当竭尽全力医治这位姑娘。”老大夫低头应声。
“你在这儿好好照顾你家吧!”狄墨转身,向秋娘嘱咐了一声。又回头有些责备的看了司寒一眼,随后领着一众人从医馆里走了出去。
司寒跟在狄墨身后,狄墨却在走到门口时停下脚步,回头对司寒道:“司寒你留下!”
“这”突然被点名的司寒,一脸错愕的看着狄墨,似是对他这安排颇有微词。
“楚姑娘醒来之前,你不用回巡按府!”狄墨不容司寒反对,当即下了命令后,带着人离开了。
司寒站在门口,看着离开的众人,面色很是难看。
楚芸清现在昏迷不醒,这自然是与他有些关系。可狄大人,却叫他一个大男人在医馆里,守着一个女人。这怎么想,司寒都觉得很不合适。
虽是不甘,可他也不能违背狄大人的命令。只得恨恨的站在门口,看着床躺着的面色白得发青的楚芸清。
一晃三日过去,楚芸清依旧昏昏沉沉的样子,没有丝毫要醒过来的迹象。
司寒本不怎么好的脸色,在看到依旧一动不动的躺在病床的楚芸清后。终于忍不住逮住刚从外面出诊回来的老大夫,怒吼道:“三天!已经三天了!你告诉我,这女人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堂堂三品巡按的随身护卫,现在却在一个病怏怏的女人床边,一连守了三天。这叫他,要如何不憋屈,如何不发狂!
“这大人!老夫”老大夫,被司寒满身的怒气,给震得话都说不通顺了。
“时间!给我一个确切的时间,不然我非得要拆了你这牌匾不可!”司寒已是气得不行,本冷峻的一张脸,这会儿简直变成了一个满身煞气的阎罗王。
“大人息怒!大人息怒啊!”大夫被吓的一张老脸都快挤成一团,开口连连求饶。
司寒见他那一脸畏惧的模样,心头依旧很是恼怒,却也失了继续恐吓他的心思。气闷之余,猛的松开拽着老大夫衣领的手。
老大夫感觉颈子的力道一松,他的身体立即如同落叶般,险些到坠在地。好在躲在一旁的药童手疾眼快的立即前搀扶,这才免了那大夫一身老骨头撞到地面的危险。
“!你醒了!”屋子里,突然传来秋娘的惊呼声。
司寒面色一震,当即转身迅速向楚芸清修养的房间里跑去。
药童扶着老大夫,也慌忙跟在后面,向楚芸清所在的房间跑去。
楚芸清醒来的时候,头脑还是有些晕乎乎的。一双眼睛,炽热的有些生疼。嗓子也干渴得难受,想要说话却只能发出咿咿呀呀的呜咽声。
“水”好不容易,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楚芸清伸手,抚着自己的脖子,难受的将领口的衣服往外拉了拉。
“!水!”秋娘听到她的话,立即将楚芸清从床扶了起来,然后转身从桌给她端了一杯水。
楚芸清抖着手接过水,然后仰头急切的一口饮下。感觉喉咙好受了些,她将茶杯递还给秋娘,又只说了两个字:“还要”
秋娘愣了一下,又立即端着杯子去倒水。
这一连倒了满满五杯,茶壶里的水都快被刚刚苏醒的楚芸清给喝完了。
司寒站在门外,看着屋子里的楚芸清,他眉头拢的高高的,好似被她那喝水的模样,给吓愣住了。
赶过来的老大夫,从司寒身旁走过,急急进去又为楚芸清探了探脉。
“大夫!我家她怎么样了?”秋娘问。
老大夫暗暗松了口气,一双眼却高深莫测的看了楚芸清一眼。随而他扬起左手,摸了摸他下巴的山羊须道:“身体恢复的很快,内伤也已好了五成。这几日只需好好调养,身体定能恢复往常。”
“内伤?”楚芸清微微皱眉,有些怪自己怎么突然受了内伤。
“你到底是什么人?那天在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好端端的,你会受内伤?”司寒的声音,冷然的从门口传来。
楚芸清抬眸,一脸错愕的看着司寒。她听的出来,他话满满都是对她的怀疑。
她有些气愤,吸了口气甚是恼怒的瞪眼看向司寒。若不是他将她一个人留在山,她现在也不会变成这副模样。
他倒好,开口没一句道歉和问候也算了,竟然还用这种怀疑的态度质问她!
“哼!”她冷哼一声,也不去看司寒。宛若整个房间里,根本没有他这个人存在。
楚芸清醒来后,感觉自己身体没有了什么异样,也不好意思再在医馆里叨扰,于是辞别了老大夫。也没有派人通知狄墨,自己带着秋娘回了巷子里的那个小宅子。
楚芸清从秋娘那儿了解到,她整整昏迷了三天。
而在那三天的时间里,殿京城里也发生了不少大事。
其,紫韵公主安然回宫,算是最为重大的一件事。而另一件事,是狄大人拒绝了圣的赏赐,而是悄然向圣禀明柳安作案的原因后,向圣请恩能让柳安葬在柳曼霜的墓穴旁边。
圣虽然很是痛恨柳安,本想将其碎尸万段,却并非不明事理之人,他也感叹柳曼霜的遭遇和柳安的痴心,便在狄大人的请求下,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
最后柳安终是如他所愿葬在了他所要求的那个地方。
对于这件事情,楚芸清想,应是司寒告诉狄墨的。
只是她有些怪,狄墨看起来并不像是个会管这种闲事,又很富同情心的人。那他为什么,会愿意成全一个之前险些害得他身败名裂的罪犯呢?
除了这些,其实楚芸清最好的是,关于那具出现在柳曼霜墓穴附近的女尸到底是谁?
对于这件事,秋娘并没有提及。可想而知,其他外面的人,也应该都是不知道的!
她在想,会不会是巡按府的人或者是王府的人,特意将这事给遮掩了下去。
总之,这些事情,他们不想让外面的人知道。
而她自然,也不想再给自己惹麻烦,将自己推到风口浪尖。
她刚刚才从鬼门关绕了一圈,可没那心思继续给自己找事情,给自己添堵。
而且她自己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
她可没有忘记那天夜里她一个人站在空地,当时心脏所承受的那种感觉。她真真切切的,感觉到死神的临近。
她还以为自己死定了,却没想到居然活了过来!
已经连续三天阴雨天气了,躲在家里快要发霉的楚芸清,终于在第四天见到外面露出太阳光线时,心情大好的将桌子椅子放在院子里。然后又给自己备了一壶好茶和糕点。然后一边喝着茶吃着东西,一边晒着太阳。
按理说,这种小日子,也过得还算是舒坦。当然,如果没有人来打扰的话,她的心情或许会更好一点。
楚芸清这边正抱着壶茶喝的开心,院子里的门突然被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