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芸清正抱着包袱兀自乐着,突然听外面又有脚步声传来,她心一紧,忙抱紧了包袱,朝外面喊了一声:“徐桢!”
“”声音落下,却并没有人应答。
楚芸清心想,徐桢应该是刚刚跟着北冥封过去了。
“踏、踏、踏”
脚步声依旧向这边靠近着。楚芸清心口紧绷,心脏瞬间跳的厉害,她很害怕,却又不敢撩开帘子去看外面。
许是以前恐怖片看得太多,这会儿她脑子里不是什么刺客、杀手。而是满脑子的僵尸、丧尸、行尸之类的,极为恐怖吓人的东西。
楚芸清想了想,僵尸应该是跳着走的。从外面的脚步声听,似乎并不是那种双脚并拢落地的声音,那便只剩下行尸和丧尸了!
可这两样东西,可僵尸还可怕,浑身腐烂不堪,身体还散发着恶臭。身爬满了蛆虫不说,还一张嘴腐肉掉了一脸。
楚芸清想想那感觉,都觉得简直不能再恶心恐怖,她脑子里正闪着各种可怕的画面,突然听见“咻”的一下,面前的布帘被人猛的拉开。
“啊”楚芸清浑身一哆嗦,吓得险些直接从马车顶给蹦了出去。
一道光束缓缓从旁边挪了过来,北冥封猫着身子刚要马车,也被突然尖叫的楚芸清给吓了一跳。
“你鬼叫什么?”
楚芸清一看,来人并不是什么可怕的丧尸、行尸,而是北冥封,她紧绷的身体立即一松。她抿抿嘴,伸手抹了抹快要掉出来的泪珠。
“原来是你啊!”
北冥封注意到她的动作,也注意到她有些红扑扑的眼睛,抬脚从外面登了马车,他好笑的抬眸看着楚芸清道:“怎么了?哭了?”
“才才没有!”楚芸清别过脸,倔强的不肯承认。
“没有?那怎么眼睛红红的?”北冥封伸手,想要帮楚芸清擦掉眼角的泪珠。
楚芸清却并不领情,转过身背对着北冥封,伸手自己将眼角的泪珠给抹了干净。
北冥封手微微一顿,有些无趣的缩回了手。
车里很安静,外面也是夜风吹拂,除此外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声响。
楚芸清有些纳闷,想着刚刚自己听到的脚步声,根本不是从林子那边传来的,分明是,有人在路走动的声音。
那一步又一步的,是向她这边在靠近。可为何这会儿,却是听不到了?
她心疑惑,于是挪了挪步子,小心翼翼的看向一旁的北冥封。
“那个王爷!您刚刚马车前,可有看到什么人?”
“看到什么人?”北冥封反问。
“是”楚芸清一怔,她哪里知道什么人啊?她又没瞧见,不过是听见了声音而已!
“算了!”楚芸清摆摆手,想着应该是她太劳累了,刚刚产生幻听了!与其有这时间胡思乱想,她还不如早点儿休息!
北冥封瞧出楚芸清有些怪怪的,可见她不愿多说,神情又满是害怕的样子,便也没再追问什么。
北冥封回来了,那软榻自然要给他睡的,楚芸清自觉的缩到一旁,坐在地倚靠着马车闭眼休息,这样虽没有躺在榻舒服,却也在外面吹冷风好。
北冥封看着她缩成一团,本是想开口叫她过去,可一看她身,那因在马车下爬了一圈,而沾的满身灰尘,立即又抿着嘴没说话。
两人皆闭眼休息。
突然“嘭”的一声,马车似乎被什么东西给撞了一下。
楚芸清和北冥封两人皆是一惊,睁开眼互看了彼此一眼,北冥封眼是肃冷,而楚芸清眼则是惊愕与害怕。
这大晚的,可别真遇什么东西了!
她原本也是个唯物主义者,是个相信科学的人,可是若这世真的没有什么鬼神怪力之说,那她又是怎么来到这个地方的?为什么这明明是别人的身子,而她的感觉却又是这么的真实呢?
“下去看看!”北冥封开口,双眼却是直盯盯的看着楚芸清。
楚芸清一愣,下巴都快掉到木板了,她指了指自己的鼻尖,问道:“你叫我下去看?”
“不是你,难不成还是本王?”北冥封冷然。
“你”楚芸清无语了,她今天也算是见识了这个北冥王,一个丝毫没有绅士风度,而且还油嘴滑舌占尽便宜的主。
“哼!”
害怕归害怕,可王爷开口了,楚芸清也只能壮着胆子,小心翼翼的挪到马车门口,撩开布帘探出头去。
左右看了看,却并没有看到有什么异样。
抿嘴想了想,回想起刚刚马车被撞时的感觉。楚芸清察觉那撞击感,应是从马车坐后边传来的。
于是回身取下北冥封插在门口的灯笼,撩开布帘小心翼翼的走了下去。
外面很冷,楚芸清下意识的缩了一下脖子。垫着脚从马车跳了下去,然后猫着身子一点点小心的向马车后走去。
因为害怕,楚芸清提着灯笼,将灯笼向前伸了伸,想要确定先看清楚了前面的情况,再抬脚走过去。
这才刚一递过去,突然“扑”的一声,一张满是鲜血的人脸,立即从她前边朝她扑了过来。
“啊!”楚芸清吓得尖叫了一声,脚步一个踉跄立即向后倒坐了下去,手的灯笼则丢到了一旁,整个灯笼都燃了起来。
“怎么回事?”听到楚芸清的声音,北冥封立即从马车跳了下来,他向车后看去时,见楚芸清一脸呆滞的坐在地,而她面前,则躺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
从那人衣着看,似是个女人。只是她头发散乱,脸、身又是大片的血,让人看不清她的样貌。
一刻钟后,楚芸清已经从惊吓回过神来,而北冥封在林子里休息的护卫,也都闻声赶了过来。
徐桢和云翼手提着灯笼,一左一右的站在北冥封身旁,北冥封则蹲在一旁,另外两个护卫,则在检查那个浑身是血的女人。
楚芸清以前在学校学习的时候,老师给他们讲案例,她其实也看到过不少,眼前情形更恐怖、残忍和血腥的照片。那时候她只觉得恶心,却也不怎么觉得害怕。
可这亲眼见到了,她才知道那是何种的恐怖惊悚。
“王爷!这女子已经断气了!”
检查的护卫,回身向北冥封禀告。
北冥封拧眉,垂眸看着那女尸,似乎是在想,他是该找个地方将她埋了,还是直接带着人离开。
“不是吧!你检查这么久,得出这个结论?”楚芸清缩在一旁,面色煞白却有些不满的看着个检查的护卫小哥。
护卫小哥面露尴尬,回头指了指地的女尸道:“她身有多处伤口,又一路失血逃跑过来,怕是路遇见劫匪了!”
“劫匪?你猜的还是有确凿证据?”楚芸清继续追问。
“这”护卫这下,直接被问得没了声,他们本不是查案的,职责也只是保护王爷而已。
至于这女人是遇见劫匪被追杀,还是死于他人仇杀,这些都和他们没有关系。
“默儿姑娘若有异议,不妨亲自过去看看!”一直没怎么开口的云翼,却突然将楚芸清给拉下了水。
楚芸清浑身一震,瞪大了眼惊愕的看着云翼道:“我我又不是捕快官僚,你们这么多大男人,干什么要叫我看啊?”
“若是不看,便将人埋了走吧!”北冥封似乎没什么好心,站起身欲回马车。
“什么?”
楚芸清不淡定了,她想着这北冥封,怎么说也是皇族人,这遇了不平事,怎么也会替他们家族管管。
谁知他这么一句话,要转身走人?这也太不将人命当回事,太没有正义感、没有责任感了吧!
不过转念一想,他好像原本也是这样的人吧!会做出这种决定,似乎也没有什么值得惊讶的!
只是
楚芸清看着地的女尸,心里很是纠结。
当初她选择犯罪心理学,便是想要用自己的所学来帮助需要的人。
后来在学校老师的帮助下,也接触不少犯罪心理学边缘的学科。当她知道“犯罪”也是一种心理“病”的时候,她便下定了决定想要用所学“医治”、“预防”这种“病”,更甚至想要要为死于这“病”下的人,沉冤昭雪找回公理。
可现在眼前有这么一个人需要她,难道她要因为自己的胆怯与害怕,而退缩吗?
唐的事情,她可以推脱说是为了活命,不想涉及到朝党派的纠纷。
那眼前这个人呢?
她心里质问这自己,脸恐惧的神色依旧没变,可她的脚却慢慢向那女尸走了过去。
“徐桢!”她叫了一声。
徐桢停下脚步,刚要回头去看楚芸清,却发现王爷也停下了脚步,抬眸诡异的看了他一眼。
“手灯借我一下!”她的声音有些发颤,连手也在不停的颤抖着。
徐桢抬眸看向北冥封,似乎是在问他的意思。
北冥封伸手,将灯笼从徐桢手接了过去,转身缓缓走到楚芸清身后,将灯笼递给了她。
“谢谢!”楚芸清没有回头去看是谁递给了她的灯笼,道了一声谢走到那女尸旁缓缓蹲了下来。
低头看着那女尸,她先是伸手想要将她面散落的头发给撩开,手在伸到女尸面时,她又觉得不妥,回身从地捡了一根细小的木棍。
用着木棍将那女尸的头发从脸部拨开,许是因为已经死了的原因,女尸的脸十分的惨白。面部面,还凝着一块块红黑色的血块。
从那血液凝结的程度看,像是有先前沾染的,也有后来再沾的。
这也是说,这女人在死之前,应该是前后都有收到攻击。而这时长,超过她面血块凝结的时间长。
女尸是面部朝下趴在地的,楚芸清绕到她身后看了看,发现她身后有好几处伤口。那伤口与她身后的衣服凝在一起,楚芸清提着灯笼靠近了些,又用手的木棍小心的戳了戳。
木棍染了些血渍,可伤口却并没有在往外冒血。
楚芸清盯着那伤口看了一阵,却并没有数清楚到底是有多少道伤口。除了腰部那有两道口子还算较清楚,她后背的伤口根本看不清楚,直接交错成了一块。
看完了后面,楚芸清伸手,想要将那女尸给翻转过去看看前面。可不知道是她力气太还是那女人真的太沉。
她翻了半天,那女尸竟然纹丝不动的躺在原地。
楚芸清只得找外援,于是开口大喊了一声:“徐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