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毓琬见玉檀转身不看自己,搞不懂这有什么害羞的,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嘛。
“姐姐,你不小了,还能在这里耗几年?那七郎又能等你几年?你们要是不争取,到时候他家里给他娶了妻,他大不了还是过自己的日子,可是姐姐你呢?”
玉檀转过身来,已是满脸泪水,“妹妹,姐姐我不敢想。他爹爹,不会让我进门的,就算是进了,也是妾。”
“这有什么不敢的,那七郎已经对我说了,蔡妈妈说你的赎金是一万两白银,他现下攒了两千两了,加上你自己的私房钱,我再给你凑一点,你就可以自由了。
等你自由了,七郎若是真的只属意你一人,他自会有办法说服他爹的,若是他爹执意不肯,大不了你们另立门户就是。”
曲毓琬拉过玉檀,替她擦去泪水。
要是玉檀真的和赵七郎成了,那自己也算是积德了。
玉檀看着曲毓琬,惊愕不已。“妹妹,这叫人抛弃父母的说法,你是从那里学来的?这是大逆不道啊。”
“大逆不道个屁!”曲毓琬想起压迫女性的电视剧,看着眼前这活生生的例子,没忍住爆了粗口。
“妹妹!”玉檀简直被曲毓琬的两副面孔惊呆了。
这是舞台上那个仙气飘飘,娴雅出尘的玉琬吗?
“姐姐,我,不是故意要说脏话的,可是你想想,你花儿一样的女孩子,哪一点配不上他们家,就因为从小被卖,靠卖艺为生吗?
这要是在几千年后,就是艺术家,咱们这样的女孩子,是世上再好也没有的了。”
曲毓琬说着,玉檀越听越离谱。
“妹妹,我们身在下九流,还是安分一点吧。要是七郎真的能赎我出去,我做个妾就可以了。”
做赵七郎的正妻,玉檀不敢。
曲毓琬真想打开玉檀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什么,放着正妻不做,要做妾!“我看七郎看你的样子,不像是会委屈你的人,你等着就是。对了姐姐,我们现在要去和妈妈说好,我们教习别人家姑娘的银子,我们要拿五成。”
玉檀看玉琬今日真是疯了。蔡妈妈怎么可能给她们五成呢?
“你看我的就好。”曲毓琬给了玉檀一个鬼脸,就出去找蔡妈妈了。
蔡妈妈当然不同意,玉檀本来就是醉春楼的人,蔡妈妈可是一文钱都不想给她的,曲毓琬嘛,给她三成就不错了。
“哎呀妈妈,你看这人都招来了,怎么教,那可是我和玉檀姐姐的事了,你吃肉,我们也得喝口汤不是。
你是这醉春楼的妈妈,自然有银子傍身,可是我们呢,难道等着人老珠黄了饿死不成?”
蔡妈妈只能认栽了,谁叫自己一心只想赚钱,没有说清楚钱全归自己的事。
“谢谢妈妈,只要你能让我有汤喝,我有的是好主意让你赚钱。”曲毓琬不想现在就得罪了这位蔡妈妈。
蔡妈妈一看这摇钱树上还有钱,立马眉开眼笑,“也是妈妈疏忽了,下次妈妈一定替你们打算好。”
曲毓琬心想“我信你的鬼话才对!”这些做妈妈的,哪个会真的为这些没有自由的女孩子打算?
趁着教习班还没有正式开课,曲毓琬打算带上玉檀出去逛逛,看看魏卿尘回来了没有。
向蔡妈妈报备后,曲毓琬和玉檀一起梳妆打扮。
曲毓琬穿了一身鸦青色直袍衫,头发全部束在顶上用一根发带绑好,玉檀都看呆了。
“妹妹要是男人,就冲你这好姿容,姐姐愿意嫁给你呢。”
曲毓琬哼哼笑了,“你敢嫁,我可不敢娶,我怕姐夫杀了我呢。”
玉檀还是女儿家的衣衫,只在脸上戴了面纱。
午后的天气已经热了,曲毓琬细心的给玉檀撑了一把油纸伞遮阳。两人走在街上,就是这京城最亮眼的风景。
马车到了威戎大将军府门前,曲毓琬把玉檀扶下车,就让车夫回去了。
“军爷,我又来了,你家大将军回来了没有?”曲毓琬一看门口的侍卫还是上次那几人,就对着上次问过的那人问道。
侍卫看眼前的公子有点眼熟,就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公子你是何人?”
“玉琬姑娘找你家大将军有要事,军爷可还记得?”曲毓琬往侍卫跟前走了一步。
侍卫细看眼前的公子,不就是那日来的毓琬姑娘吗。“你是女的?”
曲毓琬穿男装时,会特意多穿一层紧紧的裹胸,这样的她,玉树临风,气宇轩昂,若论气场,不比魏卿尘差。
侍卫们被这巨大的反差惊到了,同一个人,换身衣服就有如此大的不同,这是第一次见到。
“女孩子出门不方便,所以就穿了男装,还望军爷不要见怪。魏将军他回来了吗?”曲毓琬就想早点找到魏卿尘,她就可以不用在醉春楼替那个蔡妈妈赚钱了。
有魏卿尘罩着,天大地大,害怕赚不到钱,买不到消息吗?
“姑娘不要着急,等我家将军回来了,我一定将姑娘的口信带到。”侍卫见曲毓琬穿男装都如此出众,不忍心慢待她。
“那就谢谢军爷了,到时候,您就告诉将军,找京城最出名的玉琬姑娘就是了。”曲毓琬不好直接说出醉春楼,就说了现在京城人人皆知的玉琬姑娘。
从威戎大将军府往右走过一条街,就是京城最有名的酒楼,曲毓琬自从上了青云山开始,就没吃过一顿好的。
今天,她要和玉檀好好开开荤。
到了酒楼,曲毓琬要了一间雅间,“小二哥,八宝填鸭,酱香肘子,炝拌龙须,红烧狮子头,再上一个锅子,菜端上来我们自己涮。”
小儿从来没听过要自己涮锅子的,“公子,这锅子都是装好的,您自己怎么涮?”
“你只管让大厨把锅底装好,剩下的我们自己来。对了,把你们最好的果子酒上一坛。”曲毓琬从穿越回来还没来得及吃上一顿火锅呢。
不知道这里的锅子味道如何,但有总比没有强。
“玉琬,你这是什么奇怪的吃法?我总感觉你和其他女子很是不同,你说实话,你到底从哪儿来的?你到底是谁?”玉檀一开口,就来了个灵魂三连问。
曲毓琬避重就轻,“姐姐,你不觉得自己涮着吃有意思吗?等过段时间我闲了,我给你做锅子吃。”
“你会下厨?”玉檀看曲毓琬这样子,不相信她还会做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