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卿尘把曲毓琬拉到自己身后，他自己走在前面，两人来到了帐篷前。

门前放着两个大木桶，和自己家平时用的没什么区别。

这两个帐篷的门很矮，只有魏卿尘的腰那么高。

他们在门前敲了几下，没有人来开门，倒是里面传出一个婴儿的哭声。

曲毓琬往前走了几步，看到不远处的有一大群羊和几头牛，她确定这家的主人就在不远处。

果然，过了不久，一个年轻的女人就从帐篷的另一边神仙一样冒出来了，曲毓琬刚才明明在这里没看到有人的。

这女人手里提着一个大木桶，里面是一桶奶。

“你好，我们是远处来的，想在你家喝口奶茶，我男人太累了，走不动了。”曲毓琬笑着对女人说道。

女人看着曲毓琬，确定他们没有敌意，才咧开嘴，有点害羞的笑了，“你来吧。”

她把捅提进了帐篷，掀着帘子请曲毓琬和魏卿尘进去。

曲毓琬弯了下腰就进去了，魏卿尘几乎是爬着进去的。

帐篷的中央是一个泥巴炉子，炉子里的牛粪还在燃烧，后面的床榻上，一个小婴儿正在看曲毓琬，还咿咿呀呀的扑腾着想让曲毓琬抱。

“我能抱他吗？”曲毓琬问准备煮茶的女主人。

女主人看了眼曲毓琬，点了点头。

曲毓琬抱起小婴儿，小婴儿抓着她的头发，想要她头上的那串宝石。

曲毓琬把宝石取下来，给孩子玩儿。

“大姐，我们是大周边境的人，这次进草原来收点皮货拿出去卖，接过和家里人走散了，在我们大周有传言，说你们灵虚人吃人，我看大姐和我没什么不同，不像是会吃人的。”

曲毓琬逗弄着孩子，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疑惑，魏卿尘在旁边听的吓了一跳。

这丫头，怎么能这样直接？不怕人家不开心？

但令魏卿尘没想到的是，这家的女主人没有生气，反而莞尔一笑，黑亮的眼睛里干净透亮。

“内人胡说的，大姐不要生气。”魏卿尘不理解这女人为何笑了，赶紧解释。

“我还听说你们周人喜欢父子相残，这是真的吗？”女人反问道。

“有时候也有吧，但这不是正常情况，父子相残在大周是要受到人们的谴责的。”曲毓琬认真回答到。

“那我们也一样，我们的祖先确实吃人，但那是在祭祀的时候，才分吃献祭的人，也只是象征性的吃。后来有一位先王废除了活人献祭，我们祭祀的时候就把人换成了牛羊，我们灵虚人吃人只是个传说。”

女人把奶茶端给曲毓琬和魏卿尘，从曲毓琬怀里接过自己的孩子。

“这要是说起来，人类的祖先都是吃人的，你们灵虚人不是个例，这很正常。”曲毓琬知道很多人类文明的早期，都有以活人献祭，然后分食的习俗。

后来慢慢才废除了这些陋习的。

他们在帐篷里闲聊了好久，曲毓琬很喜欢他们的孩子，逗得孩子咯咯笑个不停。

当他们离开的时候，小婴儿抓着曲毓琬的那串玛瑙蜜蜡宝石不放手，弄得女人很是难为情。

“孩子，这是别人的，不能要，还给这位姨姨，拿母亲的，那母亲的哦。”女人想从孩子的手里拿回曲毓琬的宝石，但是孩子就是死死攥着不放手，要的急了还开始大哭起来。

“大姐，既然孩子喜欢，那我就当作见面礼送给他，让他玩儿吧。”曲毓琬这串宝石是在边境的城里买的，也不是什么不能割舍的东西。

“那不行，不能白拿你的，这东西很贵重的。”女人为难道，偏偏孩子还把它们含在嘴里，啃的口水直流，开心的哼哼笑着。

“再贵重也就是一串石头，哪有孩子贵重？我们在这里半天了，要不是你的奶茶给他暖身子，她现在怕是都走不动了。”曲毓琬看了眼魏卿尘，魏卿尘立马附和她。

“那好，我的孩子拿了你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不能让你们就这样离开，我给你们包点吃的。”女人把孩子给曲毓琬抱着，她转身取出一张干净的小羊皮，在里面包了些奶豆腐和煮熟的肉，又拿了一张饼包了进去。

在这里，最贵重的就是面粉，平时大家都不舍得吃的。

曲毓琬和魏卿尘告辞出来，女人抱着孩子送他们离开，才转身回了帐篷。

“魏卿尘，这样的人，你相信他们吃人吗？还吃那么多？”曲毓琬抱着羊皮小包袱，脑海里是那个女人纯善干净的眼睛。

“一个人或许不能代表什么，我们多走几天，多看看再下决定不迟。”魏卿尘是个久经沙场的人，他比曲毓琬理性一些。

“好，现在我们和他们会合，分成两人一个小队，去看看周围草原上的情况。”他们朝着雪山脚下走去，其他人在那里等着他们。

曲毓琬把女人给自己的食物拿出来给大家分了，大家默默吃完后朝着靠近灵虚国都城的方向散开出发了。

草原上地广人稀，他们约定散开在草原上打听少女失踪的事，五天后在灵虚城会和。

曲毓琬依旧和魏卿尘一队，两人搀扶着往草原更深的地方走去。

这里的天时晴时雨，他们只好走走停停，遇到人家揪去讨碗奶茶喝，喝完了就开始天南地北的一顿乱谝，顺便问问他们知不知道达州边境上的传说。

四五天下来，人们都不知道发生了这样的事，还有他们灵虚人并不吃人，那只是个传说罢了。

当大家陆续在约定好的地方见面时，所有人的答案几乎都是一样的。

灵虚国的人不吃人，他们不知道大周的少女从被抓的事情。

“这样看来，这件事要么不是灵虚国人干的，要么就是灵虚国有权有势的人干的，老百姓都不知道这件事。”魏卿尘听完军士们的禀报，基本可以确定的是这场消灭灵虚国的战争不能打。

“军师，按说咱们的大军都开到边境了，灵虚国不可能不知道，我们要攻打他们，可是咱们这一路走来，基本没人怀疑咱们是探子，也没有见到灵虚国有一兵一卒，这不正常。”其中一个军士分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