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院门,曲毓琬想要召集将军们商量一下,接下来该怎么打。
“等等。”魏卿尘把曲毓琬拽到自己身边,心疼看了眼她瘦下去的面颊。“先去吃饭,昨天一天都没有吃好,今天伙房连夜做了羊肉汤给昨晚回来的将士们提神,咱们也去吃点儿。
“那也行。”曲毓琬现在不急,阿古诺就在自己手里,相信北鞑那边的黄土城此刻已经人心涣散,说不定都吵起来了呢。
曲毓琬猜得没错,从昨夜细腰峡的火光冲上天空,黄土城的北鞑将士救开始乱了。
到了今早,他们还没有等到他们的大王回来,连个传信的都没有回来,两万人一出去就像是被风吹跑的干草,杳无音信了。
有的将领朝着要出城沿着从黄土城到细腰峡的方向去找人,又怕半道上碰到周兵的埋伏。
没了阿古诺这个主心骨,北鞑军营里一时间人心惶惶,都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
”要我说,大王肯定是打败了周人,这会儿说不定早就在云城缴收战利品呢,一高兴就忘了向我们传达消息也是正常的,咋们还是出发去云城看看,去迟了可就抢不到白白嫩嫩的大姑娘了。”阿古诺出城之前叮嘱他守城的彪形大汉笑道。
“不应该,我派出去打探消息的回来说,云城还是飘着魏家军的军旗,这说明咱们大王没有去云城。”
“那你说大王哪儿去了?”彪形大汉瞪大眼睛质问。
“报,将军,派出去的人回来了。”跪在地上的传令兵进来,身后是天亮之前去细腰峡侦查的侦察兵。
“快说,昨晚的大火是怎么回事?”彪形大汉就怕不幸被自己的侍卫言中,大王已经在火海中没了。
“咱们的战马不见了,峡谷里全是烧焦的尸体,前方的火势太大,到现在还浓烟滚滚的,我们人手少,美感再往深处走。”侦察兵满身的灰污单膝跪在地上回报。
“你是说,那些尸体是咱们昨跟着大王出去的那些人?”彪形大汉的眼睛瞪得铜铃似的,这怎么可能?
“是的将军,咱们英鞑汉子脖子上戴的狼牙,我们在烧焦的尸体边发现了不少。”侦察兵低着头有些哽咽。
“妈妈的!胡说!大王英明神武,周人怎可能堵得住他!”将军们群涌而起,开始骂侦察兵胡说。
屋子里顿时乱作一团,吵吵嚷嚷的听不清他们都在说什么。
吵完了,彪形大汉再派人前去查看,要是大王真的被烧死在了细腰峡,那他们这些人可要好好谋划谋划,接下来该怎么做。
以前有大王在,只要大王一声令下,他们照着做就是了,眼下大王不在了,总要有人做个主心骨才好。
不管是接着去打大周,还是回英鞑,总要有人拿主意。
曲毓琬吃完羊肉跟着魏卿尘去了伙房查看,里面的好几口大锅里正在按照她的吩咐炒大麦。
“这次多亏了灵虚国送来的这些牛羊和粮食,否则我们怕是要饿着肚子回去了,我魏卿尘打了这么多的仗,还从来没有这么窝囊过。”魏卿尘抓起一把刚刚出锅的大麦,放在嘴里嚼着。
“是啊,没想到在困难的时候帮助我们的竟然是被我们猜疑过的灵虚国,灯稳定了,一定要好好感谢人家。”曲毓琬闻着窜鼻子的香味,很是满意。
“没了阿古诺的北鞑已是一盘散沙,我们真的要把他们赶尽杀绝吗?”魏卿尘其实是想用阿古诺剩下的三万匹战马作为交换,把阿古诺给出放回去,再次签订条款,让北鞑割地赔款了事。
“这样也行,可是阿古诺是个野心极重的人,放回去怕是后祸无穷,我的意思,这次连带那三万骑兵,全部绞杀,战马我们带回去作为己用。”曲毓琬虽然迫不得已做了副帅出来打仗,可是他是不喜欢打仗的。
魏卿尘的法子只算是扬汤止沸,等有一天阿古诺再次攒够了攻打大周的资本,他还是会像现在一样卷土重来,想要吞噬大周的土地。
曲毓琬要的,是釜底抽薪,让北鞑几十年内没有再侵扰大周的实力。
“全部杀掉?你不怕天下人说你太残忍?”魏卿尘想着曲毓琬已经在细腰峡焚杀了两万北鞑骑兵,接下来要么正式宣战,要么鸣金收兵两家停战。
在大周的历史上,还没有出现过像曲毓琬这样的刺杀俘虏的大帅,更别说要绞杀三万骑兵。
“哼哼,对敌人残忍些,我们的士兵就能多活一些。是,我是没有选购他们宣战,可是魏卿尘你还记得兵书上是怎么写的吗?兵者,诡道也。我只要把北鞑人打趴下就行了,我管用什么方法做什么?”
曲毓琬向魏卿尘丢去一个不羁的笑容,走出了伙房。
曲毓琬明白,魏卿尘从小受的就是大周的那套君子之礼,就算是打仗,他也放不下自己的那些条条框框。
比如不射杀敌将,打仗前要向敌营下战书约好时间地点
可是曲毓琬不管这些,只要打赢就行,像阿古诺这样背信弃义的小人,实在是没有必要对他仁慈。
魏卿尘跟着曲毓琬出了伙房往他们临时的房间走,曲毓琬发现他心事重重的。
“魏卿尘,你就是太注重你的君子之道了,李元才敢那样欺负你。”曲毓琬退回魏卿尘身边,扶着他的胳膊。
“我已经杀了很多人,我不想再造下更多的杀孽,以前我一个人的时候我无所谓,可是自从有了你,有了濡哥,我就不想再杀人了。”魏卿尘缓缓说道。
“可是你想过没有,你出身将门,生下来就是要杀敌的,这和我和濡哥没有关系,今天我们在战场上多杀一个北鞑人,往后等我们替换了李家,我们才有安稳的日子休养生息。”曲毓琬扶着魏卿尘回到房里,叫来了所有的将领商量接下来怎么做。
将军们很快全部到齐了,魏卿尘命人拉开遮着地图的帘子,开始商谈曲毓琬刚才告诉他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