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你想听什么?”冰心深呼吸下,扭头正视盛怒之人,当看到他紧绷的侧颜以及下方活动的喉结。
精致的小脸木然转向窗外,淡淡说:“我累了,想自己休息会。”
子牙:“……”
香格里拉三楼复式会议室,三声滴滴滴,门被门卡打开。妖娆女人环臂走入,相比平时自信沉稳的步伐,多出藏不住的焦灼。深爱男人的说了一半的裁决让她心神不宁极了,现在她只有掌握更多对自己有利的信息,才能自保。
停在窗前男女身边,睨眼窗外黑云压顶,月色渐无,雨水冲刷上玻璃。透明玻璃在短短时间,已经被暴雨冲刷看到外面景致。
算准了女孩睁眼的时间,同时问出:“看到了?”
女孩疲惫地用手试试额间和颈间汗珠,又闭上眼睛,似在养神恢复精力。
十分钟后,在阳迫不及待的盯视中,缓缓睁开眼睛,静静回答:“看到了。”
坐在一旁宁天翘起二郎腿,黑色皮鞋在夜色中上下抬动,鞋尖滑出不规则的节奏。他脸上的惊诧已不见,半边嘴角衔起嘲弄的笑意,全然坐等赏戏的意味。
“看到什么?”
阳开门见山的直接,严重与性格不符,更加重了宁天嘴角笑意的不信任。
月虚弱地扶着墙,默然不语。阳才体会到自己的失态和忽略,立马换上柔情关心道:“很累吧?要不要先休息下。”
说着走到会议桌旁搬出最临近的椅子,贴心放在月身后,扶其坐下,不忘加深关心:“不急慢慢说,要不要喝水?”
月摆摆手,靠上椅子,慢慢森然说道:“我看到杀戮,死亡。血,很多血铺成一条路,吕冰站在路的尽头。那里有扇高耸入天的门,微微开启。”
阳傻在原地,本能问出:“还有吗?”
“没了,看不到了。我无法看清门后之物,但路上全是尸体。”
月用双手环抱住自己,哪怕如此,身体依旧不由自主地发冷。这是本能,人类对死亡的本能恐惧。
“她是,”阳顿了下,恍惚一瞬,有点不敢问出重要问题:“长老会要找的人吗?”
月失神摇头:“我不知道,我不能确定,所见的东西太少了。她身体里有股强大的精神力,保护了很多信息,或许她自己都不知道。”
月从小天眼开启,一直未关。因此长老会训练她的技能,便是预知未来。只要所带她的信物,去触碰需要预知的人或者物。在月光中,她便可以窥得对方未来一年即将发生的大事件。
从未出现过错误的预知能力被族里奉为天命少女,由于非常消耗体力,外加顾虑影响良多,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轻易启用。
类似灵异片的剧情,让宁天一怔,轰然站起身,揶揄道:“我先走了,很精彩的故事。”
阳猛然回过神,纵声大笑:“你不信天命少女所说吗?”
讥嘲无知的笑声送出,暂停宁天的身影,宁天阴冷地侧脸眯眼阳:“对于言而无信的人,我不会信任。”
深不见底的黑眸,迫使阳被动陷入其中。盯了许久,看不透任何,转而不经意道出故作吃味的话语:“有时真羡慕吕冰,想学学她掌控男人的高超技巧。你两明明都分开了,你还能帮她,”
下面的话戛然而止。
在不远处,一把银白色的枪直直指向她面门方向,阳紧紧捏住月的座椅后背。
宁天轻蔑的笑声回荡在空荡房间,反击得立竿见影,不留情面,直至随他消失在一开一合的门后。
“你的确不该违背长老会的命令,私自对吕冰动手。你明知道方长老说过,尚未到时候,留她有大用。”
月冷淡的声音,把阳压抑了一晚上的火气激发。手从椅背移到月身上,指尖透过纱裙深深抠进其肩头,大声喝问:“连你也帮她说话吗?”
熟悉的痛疼感让本就体力透支的月,脸色更是难看。但她没有反抗或者闪躲,默默承受,静静望向窗户外层流水的线条,模糊不清的世界和人心。
“我是担心你。”
略带同情的话语,不同于往日,没促使阳进一步发泄。妖娆的女人楞在原地,手僵硬地慢慢抚摸耳朵上简单包扎的伤口,回忆起不久前的一幕,身体不受控地颤抖起来。
当带着月光石戒指的手紧紧卡住冰心喉咙,她重申出忍了几年的命令:“主动离开誓,我就松手。”
手下的女孩,随着她的力道抽搐几下,呼吸愈发困难。阳不相信会有人能为了爱情付出生命,正因为誓从未看重过性命两字,才格外吸引她。
曾经她一度以为,自己可以变成他高于生命的存在。哪怕用时慢一点,久一点。直到眼前碍眼的女孩出现,打乱了她精心布置的计划!
强敌之前,现在女孩愈发冷绝的样子,好似真的早看淡了生死,和他竟有着惊人的相似。可恶的表情!手指尖不禁又探深一分。
忽然,女孩睁开眼睛,口齿不清地吐出一句话。她没听清,但从口性判断隐约是求饶的字眼,阳脸上立刻扬起胜利者的加冕色彩。
果然吧!人都是自私的,没有人会为了爱情放弃生命。
自己都存不在了,要爱情还有什么用?
松开点手,凑上耳朵去听:“你说什么?”
“你靠近点,我告诉你。”
“你说吧。”
冰心笑得凄美,一字一顿把话送进贴在嘴上的耳中:“我说,你真可悲!”
下秒,耳朵的剧痛感直冲阳脑端,鲜血从耳骨喷涌而出。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硬闯!”
阳倏地直起身子,怒火攻心地抬起右手,照着冰心纸白色的脸颊呼去。另一手紧紧捂住受伤的耳朵,血顺着她指缝流淌而下,颗颗滴在地上。
她的指腹真实感受到冰心脸蛋嫩滑的触感,却被硬生生停在了近在咫尺的距离,让对方死死捏住。
阳满目讶然,眼前的少女竟然自行突破了她点的穴道!不是手腕上强烈且清晰的疼痛时刻提醒她,她根本无法相信!
这是一件不可能存在的事情!从未出现过!
冰心抬起头,舌尖舔过嘴角残留的血迹,杏目溢满愈发浓郁的红光。
精致的小脸对她露出诡异的阴森笑容,死气通过两人相通的手臂漫延至阳身上。有一刹那,她有种想不顾一切逃脱的欲望,可惜任凭她如何挣扎都挣脱不开锢住自己的手。
那根本不是一个女孩该有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