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若楚听话的睁开了眼睛。

熟悉而陌生的世界在她的眼前展开。

说熟悉，是因为这里依然是底层阶级的聚集区，阳光也难以照射到的阴暗脏乱角落。

说陌生，是因为世界忽然变得清晰无比。

她情不自禁地揉了揉眼睛。

这时候，她注意到了疤痕的消失。

她的手在脸上一通乱摸，长长睫毛下的桃花眼里尽是震惊和迷茫的情绪。

失去疤痕的掩饰后，她精致高挺的琼鼻、唇线分明的嘴角和眼角沾了三分桃红的桃花眼瞬间绽放出了无比美丽的光彩。

这是一个精致的不似凡尘的女孩。

顾长生感觉很满意，心想真不愧是黑夜挑中的女孩。

不过现在她是我的了。

“哼。”黑夜女神发出一声冷哼。

“你是我的神选，以后就不要带着伤疤了。”顾长生无视了瑟弥拉的无能狂怒，看着自己的神选说道。

许若楚在心里嗯了一声。

这时候，她已经注意到了周围的空无一人。

不止没有路人，就连之前追着自己的三个人也早已不知踪影。

许若楚想着之前听到的那些惊慌逃窜和喊叫声，默默地低下了头。

她在心里轻声道：“神明，我现在该做什么。”

“回家吧，我会在你身边。”

许若楚轻嗯了一声，慢吞吞地向着家里走去。

为了不引起注意，她还重新用头发遮住了脸颊和眼睛。

顾长生没有阻止。

……

在贫民窟中，许若楚的家属于较好的那种。

房顶上铺有瓦片，墙壁也是由石块，砖石和类似混凝土的建筑材料构成。

这一切要归功于她的奶奶，她是一位学徒级的魔法师，在60岁以前都有津贴补助。

再做些计件的魔法卷轴充能工作，其经济条件甚至比一些平民还好。

当许若楚回到家里时，她奶奶正在门口晒着太阳。

“若楚回来了啊。”她眯着眼睛，老态龙钟，在发觉女孩走的比往常慢后，诧异地看了许若楚一眼。

然后，她注意了那些疤痕的消失。

她的心猛地一跳，表面却依然维持着平常的表情。

“跟我来。”她站起身，拉着若楚回屋，锁上门，转过身仔细地看着女孩。

许若楚默不吭声。

若楚奶奶伸出扒开了许若楚脸上的头发，她仔细地端详着许若楚的样子，老泪一滴滴地落了下来。

“奶奶你怎么了……”许若楚慌了，她忙不迭地扶住奶奶。

“太像了……”她奶奶喃喃道。

许若楚沉默了下，她知道奶奶说的人是自己妈妈。

“这些疤痕，是谁给你去的。”她奶奶用粗糙的手掌小心地摸着许若楚光洁的脸蛋。

许若楚没有吭声。

“我允许你告诉她。”顾长生说道。

得到了神明的许可，许若楚有些高兴，她低着头轻声道：“是，是黑夜女神。”

若楚奶奶吓的手都抖了一下。

“神…神明？！”

“嗯，她，她说。”许若楚磕磕巴巴地说道：“我是她的神选，不要我带着伤疤了。”

若楚奶奶僵住手，消化着这个信息。

她忽然露出了一个笑容。

“若楚，你知道你母亲的身份吗？”她开口说道。

许若楚摇了摇头。

“她是平成公主殿下。”

……

魔法之都迪瓦拉中，存在着四座最具影响力的建筑群。

第一座建筑群是皇宫，第二座是德拜塔，剩下两个则分部是夜之圣殿和迪瓦拉大教堂。

后者也是黑夜教会的教皇座堂。

此时，迪瓦拉大教堂中，一场枢机主教会议正在进行着。

主教们统一穿着红衣，坐在各自默认的位置上。

枢机主教领袖坐在第一排最中间的位置上，其他的六位总枢机主教和两位修会会长们共坐第一排的位置。

这两位修会会长分别是普通修士会和苦修会的会长，军事修士会的会长则由教皇兼任。

军事修士会的日常工作则由副会长也就是枢机主教领袖负责。

后几排的位置里坐着的，则是修会的副会长、统领教省的枢机主教和修道院的院长。

他们都是枢机主教团的成员，是黑夜教会的权利中枢。

至于大祭司和高阶祭司团则不在枢机主教的范畴，她们只对神明负责。

此时，整个会堂里安静异常，没有人敢发出声音。

会堂的前方是巨大的黑夜女神神像，神像的面容朦胧不清，双目充满神明对凡人的怜悯和爱。

然后，神像裂开了。

一道笔直的裂缝将神像从上往下分成了两半，露出了一道一线天般的通道。

看到这一幕的红衣主教们噤若寒蝉，浑身僵硬地等待着他们的教皇到来。

十数秒后，一位老人拄着拐杖，慢吞吞地从神像之中走出。

他的面容和蔼，仿佛包含着对众生的怜悯和爱。

他的脸上满是老人斑和深深的皱纹，走路老态龙钟，仿佛命不久矣。

当然，没有人会这样觉得。

因为教皇已经活了很久了，从几百年前开始，他就一直是这幅样子。

黑夜教会，前后只经历了三任教皇。

……

夜之圣殿外，第三大街和枫林路的交叉口，站在一位身材高挑的女孩。

她有一双极其惊艳的大长腿。

她穿着一身祭司裙，裙角裁剪的极短，1米2的大长腿闪着炫目的白光。

往来的行人都被她吸引了注意力，时不时有撞魔线杆或被掐的吃痛声响起。

对于这些骚乱，林曦毫不在意。

她等着红绿灯头上变绿，然后径直地穿过马路。

她随意的一步，都抵得上普通人的两步。

很快，她来到了夜之圣殿附近。

白色的光芒从她身上亮起，化为一面半球形的屏障。

一道因果律作用在屏障之上。

这道因果律的作用，是隐身。

光线的传播，空气的震动，气味与热的传递……除了精神力探测的感知域外，能够完美的隐藏屏障内的各种信息。

有很多人都注意到了她的消失，他们中有人低声惊呼，有人噤若寒蝉。

林曦并不在意他们的所思所想，她旁若无人地来到圣殿门口，绕开门口朝圣的信徒，走进圣殿之中。

在她走进教堂的那一刻，正在聆听负责商朝区域总枢机主教述职的教皇微不可查的眯了眯眼。

大魔法师巅峰境界的总枢机主教注意到了他的眯眼，他的声线跟着波动了一下。

他的内心升起了轩然大波，用尽全身的力量才保证了声音和表情的平静。

这时，他面前的老人忽然摆了摆手。

教皇用苍老的声音说道：“开了这么久的会，大家都饿了吧。”

没人回答，现在还不到晚上六点。

教皇像个和蔼的老人般，温和地继续说道：“先吃点东西吧，会可以等晚上的时候再开。”

红衣主教们闻言，陆续地离场。

他们准备以最快的速度的吃完饭，然后继续回来等着。

……

进入圣殿后，林曦开始漫无目的的走动，她绕过正在祷告的高阶祭司们，穿过食堂和沐浴池。

然后，她看到了爱丽菲尔。

大祭司小姐穿着白色的祭服，站在通往寝室的小路上，静静地看着闲庭信步走来的林曦。

她的注意力，更多地放在了女孩裁剪的极短的白色祭服上。

爱丽菲尔有些不喜，很不喜欢女孩裁剪祭服的行为。

虽然她的腿确实很漂亮。

林曦却露出了微笑，她加快了一点速度，大长腿一迈就是一米。

她快步走到爱丽菲尔身前，上下打量一番，微微行礼，开口清脆地说道：“你好，我是光明的神选。”

“能帮忙通知一下黑夜女神吗？就说我的神明有事找你的神明。”

大祭司小姐瞬间怔住了。

她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林曦说的话的含义。

接着，爱丽菲尔意识到了一件事情。

她已经不是神选了。

是的，她没办法呼唤自己的神明。

“抱歉，我不是神选，没法通知我的神明。”说这一句话时，爱丽菲尔的语气很认真，没带上一丝的情绪。

林曦愣了愣。

她再一次上下打量了爱丽菲尔两眼。

“哦，这样啊……”她轻声说着，露出了一个歉意地微笑：“那打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