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有了决定,容浅止抬眸,用手摸了摸脸上的泪水,平静道:“爹爹,娘,我知道了,你们先出去,我帮漠寒哥哥把衣服穿好。”
以为容浅止终于接受宫漠寒已经死了的现实,宁珞松了一口气,道:“翎儿,我和你爹爹就在外室呆着,你有什么要我们帮忙的,叫我们一声。”
燕沐没出声,他的剑眉微微蹙着,刚刚翎儿还声嘶力竭不愿相信宫漠寒已经死了,现在转眼之间,她就变得如此平静,他觉得很不正常。
容浅止轻轻点了点头,又垂下了眸看着她怀里的宫漠寒,她再次伸出手轻轻抚上宫漠寒的脸颊。
看到这,宁珞叹了口气,抬脚欲走,见燕沐依然站着不动,她拧了拧眉,快速看向了他,她正欲开口,就见燕沐突然拉上了她的手,拉着她快步往外室走去。
她心中奇怪,回头看了容浅止一眼,跟着燕沐来了外室,这才小声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燕沐停下了脚步,他站的位置正好一伸头便能透过珠帘的间隙看到内室里的情形,他伸头看了一眼依然坐在床上的容浅止后,小声道:“珞儿,你有没有发现翎儿太过平静了,很不正常?”
闻言,宁珞顿时想到了容浅止说的让宫漠寒等她的话,她的心砰砰跳了起来,她紧张道:“翎儿是想寻短见?”
燕沐抿了抿唇:“很有可能。”
一听,宁珞顿时急了,她压低声音道:“那你还拉我出来做什么!”说着,宁珞就想再进去劝说容浅止,但燕沐却紧紧抓着她的手腕不放,她怒道:“放手!”
“珞儿,你现在进去,你能说什么?还说那些我们刚刚说过的话,翎儿会听得进去吗?”
宁珞一愣,是啊,刚刚该说的都说了,翎儿根本一句话都没有听进去,她若听不进去,随时都会有轻生的念头。
她艰难地吞咽了一下,看着燕沐问道:“那你说怎么办,我们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
“当然不会!”燕沐快速打断了宁珞的话,又道:“珞儿,我们先在这里等着,然后,你按我说的做,我保证翎儿一定能打消轻生的念头。”
“好,你说!”
容浅止把宫漠寒俊美的五官轻轻地抚了一遍,她低头亲了亲宫漠寒冰冷的唇,柔声道:“漠寒哥哥,你一定要等着我,等我帮你穿好衣服,帮你梳洗整齐,我们一起去黄泉,听到了没有?”
宫漠寒自然不会有半点反应,容浅止嘴角勾出一抹凄美的笑,她又在宫漠寒唇上亲了一下,这才把他的上半身轻轻挪到床上躺好,自己下了床。
她来到衣柜前,拉开衣柜,看着衣柜里那套白的锦袍,泪水再一次模糊了她的视线,她慢慢伸出手覆在锦袍上,指腹轻轻地抚过。
这套锦袍是她给宫漠寒定制的,因为她想看她的漠寒哥哥穿白衣服的样子,昨日这套锦袍才做好送过来,她的漠寒哥哥还没有来得及穿上。
她轻轻闭了一下眼睛,泪水快速地滚落,她急忙用衣袖抹去脸上的泪水,把那套锦袍拿了出来,回到床边。
帮宫漠寒把衣服穿好,又帮他洗好脸,梳好头发,之后,她又来到了衣柜前,给自己也选了一件白的外衣。
不管天上人间,还是碧落黄泉,她都要和她的漠寒哥哥成双成对!
换好外衣,洗好脸,她来到梳妆台前,开始为自己梳妆。
看着铜镜中自己苍白的脸,她拿起胭脂水粉慢慢地抹了起来,即便是黄泉路上,她也不想漠寒哥哥为她担心。
把自己整理妥当,她来到床边,低头在宫漠寒的唇上亲了一下,柔声道:“漠寒哥哥,你一定等急了,我这就来了。”
她上到床上,平躺在宫漠寒的身旁,一只手紧紧地握着宫漠寒冰冷的大手,另一只手拿出一根银针,她转头看着宫漠寒柔柔一笑,这才躺好,闭上眼睛,猛地把银针刺向自己的太阳穴。
就在这时,两道劲风同时打向了她的手,她的手一震,银针从她的手中飞出,穿过罗帐,刺入了墙中。
她猛地睁开眼睛,就见她爹娘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床边,她怔怔地叫了声:“爹爹,娘”
此时此刻,宁珞沉着一张脸,她伸手把容浅止拉了起来,再一反手,一巴掌打在了容浅止的脸颊上,容浅止感到猛地一疼,她伸手捂上自己的脸颊,呆呆地看着宁珞。
燕沐垂在两侧的手攥了攥,他强忍着心疼,没有出声。
“知道痛吗?”宁珞猛地拔高了声音:“翎儿,你有没有想过,你若死了,你爹娘是一种怎样的痛,你有没有想过!”
容浅止张了张嘴巴,泪水瞬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只想着追她的漠寒哥哥而去,她没有想过她死后,她爹娘会如何。
“没有想过对不对?”宁珞突然哭了起来,声音悲痛欲绝:“翎儿,是爹娘对不起你,爹娘没有养过你一天,你心中没有我们,我们不怪你。”
听到这,容浅止再也忍不住了,她扑到宁珞的怀里,大哭了起来:“娘,你不要这么说,我心里有你们,有你们!”
“既然有我们,那你为何还要寻短见?”燕沐实时开口:“翎儿,你有没有想过漠寒愿意你放弃生命陪他一道吗?对于一个深爱着自己妻子的男人来说,他一定希望你好好地活着,快乐地活着,你明白吗?”
闻言,容浅止怔在了那里,她忘记了哭泣,是啊,漠寒哥哥愿意她陪他一起去黄泉吗?他一定是不愿意了
燕沐伸手爱怜地摸了摸容浅止脑袋,又道:“翎儿,让漠寒安心地走,你只要记住,无论何时,你还有爹爹和你娘亲。”
“爹爹”容浅止看向燕沐,扑到他的怀里,再一次大哭了起来。燕沐没再说什么,轻轻拍着容浅止的后背,他知道,他的翎儿已经想明白了,她正在蜕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