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九，祁盛五人去县署礼房报名。

祁盛的亲供格外简单，上面写着年十七，兴州府亦阳县兴平村人，身材中等，面容俊秀，眉间生痣，最后只一句三代皆殁。倒是郑世华苦恼起来，他家里四世同堂，长辈俱在。

县试开始当天，天还蒙蒙亮，祁盛五人就在县署门口等着开门。郑世华很是兴奋，说话声有些大，引来周围考生的视线。

祁盛见状，赶紧低声喝呼说：“好了，别咋呼！不要惊扰他人。”随后其他人颔首示意。郑世华也意识到自己的不妥，红着脸收敛下来。

很快衙役们打开考棚，放开声音让考生们排好队。在搜查全身后，再放他们入场立院等候县官点名。教谕先向考官作揖，随后立在考官身后，再集结好做保廪生，一并向考官见礼。考生点名入中厅接卷唱保，最后按照抽签拿到的号牌，在自己的号房落座。

号房虽然有些简陋，只有一桌子，一小凳。不过祁盛也不在意，他只有些庆幸自己没拿到臭号，若是一直在厕所旁边作答，他恐怕会被熏得什么也写不出来。

今次县试是分五场，一天一场，第一场被称为正试，试四书五经各二篇，五言六韵试帖诗一首，只需将其默写出来，并解释其意，要求书写通畅，所以并不难。

一声铃响，衙役开始分发试卷。祁盛拿到卷子后先扫描了所有题目，然后开始在草稿纸上写起来。每做完一题，祁盛便将答案誊写到试卷上。他的速度不快，将近中午时，外头久违的太阳高照，祁盛才琢磨起试贴诗。

题目是“孝思不匮”，这句出自《诗经·大雅·既醉》:“孝子不匮，永锡尔类。”，意思是对父母行孝道的心思一刻都不能忘。

祁盛此世双亲去世，他代入的是前世的父母，提笔写下《赋得孝思不匮诗》。除了写出孝顺父母之意，祁盛最后还扯到了应该忠于君主，并歌颂了当下君主的仁慈。在修改几次后，祁盛将这诗誊写出来。

经过几番仔细检查，祁盛觉得差不多了，便准备交卷。他走出考场时，还有不少人在埋头写着。

到了外面，祁盛只找到崔炜，郑世华他们还没出来，两人继续默默等着。

祁盛几乎是空腹，等那三人全出来后，便由郑世华扶着上了马车。用完膳，喝了热茶，祁盛这才缓过来。

郑世华看着桌上所剩无几的饭食，调侃道：“你们说，考完一场我们就像乞丐一样，那接下来四场，咱们得成啥样。”

“我和祁兄不知道，不过你我已经可以想象出来了。”霍炜直接反击。

这俩好像越发幼稚，每次见面都要互怼一下才甘心。

祁盛摸了摸吃得太饱的肚子，一点也不想动，瘫在椅子上。

郑世华说的倒也不错，科考就是在受罪。祁盛本以为自己身体锻炼得很好了，这样看来一点也不够，得找人学学功夫啥的。

但现在吧，还是瘫着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