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新凯有些担忧地说,“车损坏挺严重的,网上说,司机直接被救护车拉走了!我看到这消息就给萧扬打电话,可是他手机关机了!你说不会真的是他吧?骚蓝色卡宴并不多见......”
“不可能是他!手机关机,他是睡觉了!”杜小慕脑子有点乱。“我看看图,先挂了!”说完就迅速挂了电话。翻出杜新凯给她的图片。
一张网友信息截图。“天呐!成广路高架附近发生严重车祸,看这车都成什么样了!人已被救护车拉走,希望人没事吧!现场交通堵塞,需要路过这里的小伙伴记得暂时避开该路段,交警已经在处理了。”
另一张是信息配图,一辆蓝色的桥车车头扎在路中间的绿化带,车尾因抢了碰撞而破损。驾驶座的门开着,驾驶座的安全气囊已是打开状态,车上空无一人,车牌打了码,从图片上她看不出这是不是萧扬的车。旁边不远处是一辆白色小货车,。
“这不是他的车,不是他。”杜小慕一边碎碎念着一边慌乱地拨打萧扬的手机号。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杜小慕挂了重新打还是关机提示。她垂头,眼泪已经留了出来。她调整好呼吸,用手抹去眼睛的泪痕,找到孟远的手机号,孟远也关机了。
她立刻从床上跳起来,火急火燎地换好衣服拿着手机出门了。
车祸地址就在这附近,她一路奔跑过去。
她心里祈祷着,不会是他,现在他肯定是关机睡着了,三个小时前他正在和蓝筱听演奏会,所以不可能是他!
深夜的马路上车辆稀少,她跑到那个所谓的车祸现场,现场除了被撞坏了绿植,已看不出其他不同!
她站在路灯下,大口喘着气,眼泪顺着脸颊流出来了,她缓缓蹲下,把头埋进膝盖,悲痛地哭了起来。
一定不是他的车!一定不是!很快杜小慕又抬起头,来不及擦脸上的泪痕又拿出手机拨打萧扬的手机号,他的手机仍然是关机,孟远的手机也仍是关机。
不远处有出租车空车过来,杜小慕拦车坐上,去了萧扬所住的公寓。
杜小慕跑到萧扬的住处,无论是按门铃还是敲门,都没人开。当初孟远给她发过萧扬公寓的密码,她翻出那条信息,输入密码后打开了门。
屋里没有开灯,很安静。她打开灯,客厅没人,卧室也没人,所有的房间都没有人!
杜小慕从来没有这么无助绝望过!他在哪里?他......还好吗?
冷静片刻后,她用手机地图搜索车祸附近最近的医院,正常情况车祸伤员会送到最近的医院,她查到有两家医院距离车祸现场差不多远近。
她乘出租车来到了B市的第七人民医院。
尽管是深夜,医院大门口依然有车里出入,不乏有救护车。
她跑到急诊大厅,大厅里灯光昏暗,尽管说深夜,但来急诊看病的人却一点儿也不少。
她累得气喘吁吁,询问值班的护士,“请问,晚上九点左右救护车有没有送来车祸伤员?是个二十多岁的男人。”
“9点左右?今晚因为交通事故来的三个人,已经处理好伤口,有一个回家了,另外两个在观察病房。”
“都伤得不重吧?”
“都是轻伤。”
“请问观察病房在哪?”
值班护士给她指了位置。
“好,谢谢!谢谢!”杜小慕说完朝观察病房跑去。
一间病房没有他。
两间病房没有他。
三间病房都没有他。
还有最后一间病房!里面有个床位虽然空着,但被褥打开,一看就是这里刚才有人。
杜小慕问病房的其他人,“你好,请问一下,这张床位上是不是一个二十五、六岁的男子?”
一个病人的陪同者说,“是个女孩,拉肚子,去洗手间了。”
“这样啊,那打扰了!”杜小慕说完退出了病房。
几个病房里都没有他!
杜小慕又急忙奔赴下一个医院。
州禾医院是B市的老牌三甲医院,急诊科显得不够宽敞,甚至有些老旧。
杜小慕一进去急诊大厅,扑面而来的消毒水味儿。
狭长的走廊上有两个行色匆匆的病人家属,走廊两边的靠墙长凳上零星地坐着几个人,他们神情不一但都神色疲惫。
杜小慕一眼就看到收费窗口里值班的人。
对方是个年轻的女孩子,穿着医院的制服,面前时一台电脑。
“你好,请问晚上9点左右有没有送来出车祸的人?是一位二十五、六岁的男子!”她急切地问。
“9点左右?哦!!!那个啊!!严重的外伤加上失血过多,虽然人已经抢救过来,但.....你是他家属吗?”
杜小慕不敢相信地自己听到的,眼泪忍不出地出来,“他人在哪里?”
“在ICU......”
————
杜小慕跌跌撞撞地走在医院走廊,这是去急诊ICU的必经之路。
走廊两边有几间房门半掩的诊室,每个诊室都有病人在接受医生的问诊或是候诊。
她直觉着消毒水的味儿太多刺鼻,走廊的灯光昏暗得让人眩晕。她怕极了再无力行走,颓然地坐在了一个长凳上,用双手掩面哭起来。
她不敢想象他已经躺在重症监护室。
此时她宁愿以为萧扬正和蓝筱在一起,关机是不想有人打扰他们。
她曾经无数次后悔选择当初离开他,只能安慰自己说他肯定过得很好,可是他说他过得并不好。
她后悔萧扬又出现时,明知他对自己余情未了时,她没有决然地远离他!甚至还让他进入了自己的生活,不然今晚他不会开车出现在成广路。
她亦是后悔在萧扬又出现时,她没有面对自己的真心,承认自己对他的爱。就算萧闻反对他们在一起又怎样,何不开心地活在当下,享受和他在一起的时间,不去想未来,不去想过去。
如果时间倒退到四年前,她不会再选择离开。
在医院里,看到有人痛哭,不会令人太过诧异,毕竟这是常有生死离别的医院啊。她隐忍的低呜与抽泣,还是令来往的人侧目。
她的右肩被人轻拍了一下,她正哭得伤心,不想面对任何人善意的安慰,她没有抬头。
很快右肩又被轻拍了一下,她用纸擦干眼泪,抬头看右侧,并没有人。同时自己左肩又被轻拍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