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青选择了确定。
很快,脑中那本街溜子大全开始了翻动,泛黄的纸业不停翻动,直到翻到一页后停下。
空白的纸上逐渐浮现墨迹,这些墨迹缓缓凝聚起来,汇成了三个大字。
&ld;相扑篇。&rd;
再往下看,墨迹不停汇聚成字,描绘的是他所观摩的黑八郎相扑画面。
紧接着往下看,正是那方青心心念念的技能。
&ld;技能:相扑
等级:1
熟练度0100
属性:永久提升05点力量值,并掌握初级的相扑技术。&rd;
一大堆关于相扑的信息在方青脑中闪现。
&ld;夫角力者,宜勇气量巧智也。&rd;
&ld;然以决胜负骋趫捷,使观之者远怯懦,成壮夫,已勇快也。&rd;
&ld;使之能斗敌,至敢死者之教,男无勇之至,斯亦兵阵之权舆,争竞之萌渐。&rd;
&ld;&rd;
方青静静地吸收着这些知识,就像个孜孜不倦的学生。
几个时辰后。
等到他从相扑篇中脱离意识,睁开眼,院中的画面已经截然不同。
玩累的郭葵仰天躺在胡床上呼呼大睡,两只肉肉的小手还捏着那把小银尖枪。
而郭清秋已经从胡床上起身在水缸边捧起凉水洗着脸。
&ld;我,哎,好麻。&rd;
方青径直起身,猛地起到一半才发现自己的脚已经麻了。
加上他的动作太大,一种超级刺激的感觉直冲他的天灵盖,差点直接掀翻他的天灵盖。
方青差点直接僵死倒在地上。
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出现,他咬紧牙关控制着自己的双腿走动。
于是,月光下的小院中。
出现了一个姿势古怪的奇行种。
洗脸洗到一半的郭清秋抬头望向方青的杏眼中满是疑惑与不解。
轻轻踮了踮脚。
修长的腿中蕴含着足以踢晕成人的力量。
她正在考虑要不要直接把方青给踹飞。
&ld;咳咳。&rd;
走出一路怪异步伐的方青来到了水缸边,竭尽全力将胳膊搭在了水缸上,咳嗽了几声企图缓解刚才的诡异和尴尬。
&ld;那个,现在是何时了?&rd;
方青若无其事地吹着口哨,双脚忍不住发抖。
&ld;已是三更。&rd;郭清秋用雪白的手背擦了擦脸上的水滴,看向方青的杏眼中仍带着提防。
如果方青此时做出什么诡异的举动,她的腿可不会留情。
&ld;原来已经三更了。&rd;方青点了点头,并没有着急出门,他可是刚赚了二十两银子,今日晚点去鬼市子也行。
&ld;你今晚没有债要去讨么?&rd;方青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他在等脚不麻。
&ld;没有啊,刚赚了八十两还是休憩几日吧。&rd;郭清秋说得轻描淡写,脸颊旁的几缕黑丝上还挂着水滴。
见方青没有什么后续的奇怪举动,她收回了腿上的力气。
&ld;我抱小葵进屋里睡觉了。&rd;郭清秋边说边走向院中的胡床。
将胡床上挺着肚皮睡觉的郭葵抱了起来。
&ld;快快快,可别让小葵着凉了。&rd;方青催促着。
郭清秋奇怪地看了方青几眼还是抱着郭葵进了屋。
&ld;嘎吱。&rd;
就在郭清秋关上门的那一刻,方青平静的脸顿时扭曲了起来。
连忙蹲下来抱着自己的脚。
&ld;以后再长时间沉浸脑中,一定要躺下来。&rd;方青长吐了一口气,下定了决心。
等腿不再麻后,他回自己屋子里收拾好包裹,戴上圆笠,推开院门,离开了幽静的小院。
迈步在晦暗的小货行巷中前往鬼市子。
。。。。。。
四更天。
无论是照碧云的夜市千灯,还是客纷纷的高楼红袖,都已经落幕。
唯有鬼市子,人流正盛。
獐头鼠目的老俞呲着牙,身上披着一件羊皮袍,抵御着四更天的阴冷。
如今这羊皮袍上的假毛太多了,并不是太保温,所以他还是冻得直流鼻涕。
在秋风中老俞吸了吸鼻子,吸了一鼻子酒气,扭头一看。
身旁,孙三穿着一身脏兮兮的蓝衫,胸口处的衣襟低垂露出整片胸毛。
老俞严重怀疑孙三就是仗着这堆茂密胸毛才能抵御秋风的。
平日里凶顽的孙三此时却满眼无神,只是一口又一口得举起手中的酒壶。
酒入喉。
能御寒。
更能解心塞。
&ld;哎。&rd;老俞叹了口气,哪怕昨日孙三被他一番劝导不再动那凶险的念头,还说了一番振奋人心的话。
但鬼市子一开市。
这孙三就是这么一副无神的模样,不停地喝着酒。
老俞与孙三相识多年,从未见过孙三有这等模样。
那个少年伤他很深呐!
&ld;嗝,老俞,可见到那少年了?&rd;孙三打了个嗝,满嘴的酒气喷涌而出,飘散在白日街的秋风中。
这已经是今日孙三第九次问老俞了。
&ld;没见着,要我说啊,老孙你也没必要在乎这个臭小子,不过是运气好一点罢了,捡了你的漏,你孙三的眼力白日街谁人不知,谁人不晓。&rd;
老俞闻着那浓浓的酒气,用力吸了吸鼻子,劝导着自己的好友。
他这话三分吹嘘,三分友情,剩下的四分,则是事实。
孙三以前虽是山匪,但记性却好得出奇,凡是劫掠的奇珍异宝就没有他没记下的。
加上孙三负责山寨的销赃,无论是金银财宝、珊瑚珍珠,还是从女子身上拔下来的肚兜,孙三都知晓价值几何。
当年孙三为何来到东京,就能在白日街站稳脚跟?
还不是凭着孙三那狠辣的眼力!
据说当时就是白日阁的鬼爷都对孙三有所称赞。
在白日街,白日阁鬼爷的称赞就是证明。
孙三的眼力,可见一番。
&ld;就,不可能,老俞。&rd;孙三仰起脑袋,举起酒壶,辛辣的酒液灌入喉中,让他的视线渐渐模糊起来。
再看向白日街上,走路的行人们有了重影,看不真切。
就在朦朦胧胧之中,孙三见到了一个头顶圆笠,背着包裹的少年。
那圆笠下一双清澈的丹凤眼。
错不了!
&ld;老俞,快看,可是我喝多酒花了眼?&rd;孙三激动地撕扯着老俞身上的羊皮袍。
让老俞好一阵心疼,孙三这一扯可是扯掉了为数不多的好几根真羊毛啊。
心疼之余,老俞还是顺着孙三所指之处看去。
那头顶圆笠,背着包裹的少年。
可不就是那日卖他羊皮袍的少年喽。
&ld;对,就是他。&rd;
老俞的话让孙三确信自己不是喝多酒看花了眼。
&ld;终于等到了。&rd;孙三深吐一口气,举起满是茧子的粗糙手掌在脸上拍了拍,去了三分酒意。
孙三放下酒壶,朝着方青走去。
老俞也紧跟着跟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