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个别不说话呀。”厉南初的脸色更白了一些，她心中的不安和恐慌，快要把她摇摇欲坠的身子压倒。

“在市外医院。”阮女士握了握厉觉明的手，轻轻的说道。

“市外医院？”厉南初心中是满满的疑惑，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像是在思索着什么。市外医院离他们这里特别的远，从他们现在的位置过去，至少要一个小时，也就是说，不算上看奶奶的时间，来回最快需要两个小时，她要是去了，就意味着，她完完全全的放弃了下午的考试。

“根本来不及啊。”警察也面露难色。

现在的局面很明显，就是鱼和熊掌不可兼得的状态，就看父女两个怎么拉锯和抉择了。

“你想清楚了吗？去看奶奶就不能参加下午的考试，参加完下午的考试之后，我会以最快的速度把你带到奶奶的身边，你还可以见上奶奶一面。”厉觉明双手抱着头，坐了下来，脸上流露出满满的疲倦，他时不时微微抬头，偷偷打量着厉南初，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

“南初，你也说了，高考不仅是为了你自己，就算是为了我们，你也不应该放弃下午的考试。”阮女士苦口婆心的说道。

“奶奶现在的情况很严重对不对？”

“你们很清楚，我若是进了考场，就有可能见不到奶奶最后一面。我不知道奶奶住院了多久，我只知道，在她人生的最后一段日子里，我没有一天，陪在她的身边，我不想让这件事成为永远的遗憾。”厉觉明开始用苦肉计，厉南初也开始对他们的父母攻心，她说着有些难受的呜咽了起来。

“世界上哪里有事情是十全十美的？要是真的发生了你口中所说的遗憾，这也不过是你今生众多遗憾中的一个罢了。”

“可是这件事明明可以避免，为什么要让它成为遗憾？”厉南初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么简单的事情，和她的父母就是说不通？

“错失高考不是更遗憾吗？我和你说句难听一点的，你现在赶过去了，万一还是没有见到你奶奶最后一面，你还错失了高考，这是什么？竹篮打水一场空！”厉觉明说着，激动的捶了两下墙。

厉南初咬着下嘴唇，浑身都在颤抖着，她的手摇摇晃晃的，已经有些麻木。她快要撑不下去了。

厉觉明观察到了，他盯着厉南初的手，突然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抓住她的手往旁边一摆，将她重重的压在了地板上。

身边的警察反应也很灵敏，在厉南初倒下去的那一刻，立马蹲下护住了她的头。

与此同时，阮女士惊呼了起来：“你小心点，别伤到孩子！”

厉南初生无可恋的躺在地板上，任由厉觉明抢过她手上的东西，将它重重地丢在地板上，她像是早就预料到这个结果，流着泪笑了。

这个医院离市外太远了，这一路上，他们有太多种的方式方法，夺走她手上的东西，再加上她体力消耗的特别的快，只是时间问题。

厉觉明咬着牙，愤恨地看着厉南初，伸手就想打她，可是这股怒气被压了下来，大概是考虑到她顶着一个巴掌印，还是警察护送去参加最后一场考试，会引起旁人地侧目。

“你干嘛呀，孩子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阮女士眼疾手快地拉开了厉觉明，一脸心疼的看向厉南初，她的孩子，养的这么好，她怎么舍得对她动手？

“我现在过去那边，你和他们一起，把她送去考场，别再出什么幺蛾子了。”厉觉明扭头看着墙壁，以一个很奇怪的姿势说道。

他一个眼神也不愿再施舍给厉南初，他生怕他再多看一眼，就会忍不住骂人，他现在必须得走了。

“麻烦你们了。”厉觉明对着警察鞠了一躬，表示感谢。

“我们来赌一次。”被扶起的厉南初冷冷的看向厉觉明。

厉觉明回头，一脸你又要闹什么幺蛾子的警告的神情。

“我们看一看，这一次老天会选择谁。”

厉觉明听不懂厉南初在说些什么，只是自顾自的扭头走了，把她说的话当成了一句笑话。

厉南初顺利走进了考场，她没有空卷，没有乱填，相反，她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认真，去对待这场考试。

她很清楚，她的成绩虽不能扭转已经发生的事情，但是高分是她的筹码，看这一次，一向觉得自己运筹帷幄的厉觉明还会不会得到上天的眷顾。

“叮。”铃声准点响起，老师开启倍速模式，飞快地回收着试卷。

厉南初叹了一口气，心中有些着急，希望他们能快一点，再快一点。

考场弥漫着蠢蠢欲动地喜悦和即将挣脱出笼的期待，厉南初本该也是他们其中的一员。

所有考生飞奔向门口，是为了拥抱自由，除了厉南初，她在人群中疾驰而出是和生命在赛跑。

她看到了已经坐在车上等着她的母亲，她跑的越来越快，越来越快，耳边是轰鸣。人间的悲欢喜乐，本久不相通。

考生一涌而出，导致路况拥堵的不行，糟糕的不行。

厉南初咬着牙，磨着手指，不停的左右张望着，恨不得长出一双翅膀，飞出去。

在车上的时间越长，她心中的不安和难受就越重，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真的有所暗示

“奶奶那边怎么样了？”厉南初有些着急的问道，她的手机在高考前几天就已经交给了母亲保管，说是考试之后再还回来，可是她的母亲今天没有把她的手机带出来，她只能眼巴巴的望着母亲，希望能从她那边知道一些消息。

“就是和平常一样。”阮女士话里有话的感觉。

和平常一样，那平常是什么样呢？厉南初并不知道，若是就已经是虚弱的状态，那现在的情况很紧急，若是平时还算可以，那现在并不算特别的着急，她的心也能稍安一些。

“为什么把奶奶放到那么远的地方？”厉南初压不住心里的疑问。

从初见到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