艰难的挪动步子进暖阁的,正是吴惜君,今早才进了宫,可在来寿康宫的半道上便被禁卫军拦住了,直到如今被送过来。
“姑母”吴惜君努力克制着自己心中的惊惶,恍然中记起礼仪,干着嗓子又道:“见过太后娘娘,见过陛下。”
“陛下,你这是什么意思?”太后惊骇的站起身,谴责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青年,待看清他面色的冷硬时,才终于明白,方才他跪着的时候是自己的儿子,如今站起来,已然是执掌天下nbn的帝王。
“儿子不能对母后如何,可母后既然对朕的心爱之人毫不容情,那必定也早做好了朕对您看重的侄女毫不容情的准备。”萧引之道,只要一想到楼茵茵可能会终身不孕,他心底便恨的厉害。
在感情上,他也不过是个普通的男人,会被激怒,会报复回去!
“你敢!”太后色厉内荏道,可神色冷厉的青年却不看她,她终于软下声来:“此事与惜君无关,都是哀家在暗中谋划的,那豆蔻膏她只以为是普通物件,半点都不知情的。”
在太后急切的为吴惜君开脱,生怕她被萧引之伤害的时候,吴惜君自始至终都低头一语不发,似乎是默认了太后的言语,她真的不知情一般。
萧引之指着逃避样的吴惜君:“母后,她知不知情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件事总得有人付出代价,没有切肤之痛,总是容易再犯。”
太后嘴唇颤抖的厉害:“陛下,你是要逼死哀家吗?”
“是母后要去了儿子的命!”萧引之冷冷道,随即看向躬身缩在暖阁角落的李为:“动手!”
“是。”李为扬声喊道:“来人。”
进来听吩咐的两个太监都是明德殿的心腹太监,很快便一左一右将吴惜君的双臂制住,李为从袖袋中掏出一个小瓷瓶来:“吴小姐,得罪了。”
“绝育之药,不会有性命之危。”萧引之对目眦欲裂的太后道。
“陛下,您为了一个蛮夷之女,不惜逼母欺妹,难道是要做个昏君吗?”吴惜君看着面前的小瓷瓶,剧烈的挣扎起来,她才不会喝药。
这可是古代,一个不能生育的女子,下场能好到哪里去?
自己是穿越者,绝不会这么惨,不会的!
“朕如何,还轮不到你来指责!”萧引之并不看她,母后说吴惜君不知情,可事实如何,怕远不是如此。
“陛下可记得,臣女也曾有救驾之恩,救命之事大于天,你不能这么对臣女,不能!”吴惜君挣脱太监的钳制扑到萧引之的脚下。
“还不动手!”萧引之面色沉沉,为着当初的回护之心,他放过了吴府一次又一次,何言亏欠,此时却不屑与吴惜君争辩罢了。
“陛下,”太后扶着矮几的手颤抖的厉害,一字一顿道:“哀家老了,今日之后便会避居寿康宫,你舅舅和舅母只有这一个女孩儿,不要让哀家对兄嫂无法交代,怀恨终生啊!”
年轻的帝王离去后,吴惜君脱力的瘫软在地上,打磨的光可鉴人的地砖上滴下一滴水渍来,不知是她的泪水还是汗水。
师攸宁正坐在榻上把玩过年时萧引之送来的琉璃灯,一个身形修长的明黄色身影突然闯了进来。
“哎?!”师攸宁努力往外推某个二话不说便紧紧抱着她不撒手的人,大白天的占便宜,是不是不大好?
大白天!
难不成晚上就可以?
师攸宁被自己的想法窘了一瞬,却听到抱着她的某人低沉而疲累的声音:“别动,让朕抱一会,就一会儿。”
师攸宁眨眨眼,抬起伸臂在萧引之的后背轻而缓的拍着,沮丧时候的男人,和小孩子没什么两样,她这样哄应当没错的。
不过,什么事能让萧引之这样心智极坚的帝王失魂落魄,师攸宁有点想不明白,想问问龙凤册发生了什么,又想起龙凤册被限定不能盯梢帝王,如此只能作罢。
她哪里知道,萧引之为着她差点中毒的事,差点将寿康宫掀了,虽然最终因为太后退居寿康宫不出而作罢,可亲母子反目到如此地步,在踏进明仪殿后,心底的脆弱到底还是忍不出荡出了几分。
“出什么事了?”师攸宁自觉抱着她的萧引之平静了些许,低声问道。
“明德殿的折子堆积如山,朕不想回去!”萧引之闷声道。
怀里的少女将他当做孩子哄,楚帝陛下索性也十分减龄的回答道。
“”师攸宁斟酌了一会儿道:“最晚到亥时初。”
大过年的,百官们至多上一些贺岁的折子,再堆积如山的折子也绝计没什么烦恼事,何至于如此心绪低沉,不过她就不拆穿某人了。
萧引之失笑,心底的阴霾因为怀中人犹犹豫豫的语气而一扫而空。
第二日,寿康宫传出消息,太后夜眠时佛陀入梦,因此决定闭宫研习佛法,等闲不会再出宫门。
至于之前师攸宁怀疑吴惜君身上的香味有问题的事,因为吴惜君同样在寿康宫闭门不出,而她又未觉出自己身体出什么问题,便作罢了。
眼见二月飞快的过去,礼部以及尚宫局的人在明仪殿走动的越发频繁,还有一个月,便到了大楚帝王迎娶皇后的日子,宫中上下都隐约有欢腾之意。
寿康宫
太后礼佛已有一月有余,便是连话说的都少了,吴惜君怕自己在太后礼佛后便出宫,被外头和自己不对付的闺秀怀疑自己是犯错才被赶出来,硬生生在寿康宫赖了下来,求太后在陛下大婚之后再让她出宫。
她才因为苦闷在院子里透透气,隐约听到有宫女的嬉笑声,走过去一问,才知道宫里马上有喜事,是内务府加了月例。
吴惜君冷冷道:“太后喜欢清静,你们若是再如此没有规矩,那便直接乱棍打死!”
直将一众宫女吓的跪在地上不住求饶,她心中的气才顺了些,心中对楼茵茵压抑许久的妒恨却陡然间全部倾泻了出来,像是下定决心了一般的往自己住的偏殿快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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