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师攸宁猜测的那般,如意郡主的确是特意来找师攸宁的。
其实,有昌平大大长公主那般雷厉风行的母亲在,如意郡主还真就不是揪着一个男人便要死要活的人,可长公主府和周国公府走的近,她听沈娉婷一遍遍赞美丞相夫妻如何和睦,心底里的那点执念便很快涨满了胸口。
如意郡主不是笨人,其实也觉察到了沈娉婷有挑拨和利用自己的嫌疑,可思及周国公府和丞相府的关系,便也就随她去了,她不过是将计就计罢了。
可将的是沈娉婷的计,如意郡主想找的却是师攸宁的麻烦,她不能得到徐长庚的人,臊一臊他的爱妻也能平一平心中的气,可要说她当真有多坏的心眼,也还不至于,可这不至于,却给了沈娉婷使绊子的机会。
沈娉婷在如意郡主有意无意的打探步安歌的时候,着实说了很多步安歌的好话,诸如知书达理,琴棋书画皆精之类的。
如意郡主越听越不是味儿,她这样得宠的宗室女,从小到大规矩礼仪六艺之类的都有涉猎,可说精通却着实算不上,反正只要大燕不亡国,她这一辈子荣华富贵恣意张扬的便也就过去了,拿什么压一压步安歌?
让别人上,又有些抹不开面子。
沈娉婷便又很巧不巧的赞了如意郡主的骑射功夫,在如意郡主问起步安歌时,只说其骑射会倒是会一些,毕竟大燕是从马背上夺的天下,贵族女子会骑射的很多,只是说起精通来,却着实差点。
如意郡主紧皱的眉头松开了,步安歌步擅长骑射,可是她最喜欢的却是骑射,这才有了她换骑装的事儿。
因着如意郡主爱骑射,公主府里专门有一片地方是开出来做跑马用的,开阔虽不比真正的草场,可用于女子玩乐却是尽够了。
一行人前呼后拥的到了跑马的校场,如意郡主只觉通身的筋骨都松爽的很,眉宇飞扬的回头问:“春风正好,若是骑马呼啸来去,那真是给个神仙都不做的,你们还有谁愿意和本郡主一同跑马?”
沈娉婷最先站了出来:“郡主说的是,咱们大燕的儿女,有几个不喜欢跑马射猎的,倒是要委屈郡主的宝马跟我一段了。”
奉承着如意郡主来此的七个贵女面面相觑,郡主一人换了骑装,不是她跑自己这一干人等在边上赞好便成吗?
一时又心头埋怨,周国公府的世子夫人脸也忒大,自己不要脸面的讨好郡主便是,何苦拖着所有人一起下水,什么叫没几个不喜欢跑马射猎的,就是喜欢,如今打扮的妥帖精致的来公主府赴宴,回头在马上颠出一身臭汗算怎么回事?
可抱怨是一回事,还真有几个闺秀也加入了进来,陛下对昌平大长公主府很是优待,家里也得罪不起,这时候不听人家的能怎么办,好在马匹、骑装主人家负责备好,乐观些想,也不是什么太大的麻烦事。
师攸宁眼观鼻鼻观心的没吭声,一来她没必要奉承如意郡主,二则在别人的地界跑马,谁知道马是什么马,衣服可贴心,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嘛。
其实有龙凤册在,师攸宁知道她根本出不了事,可春日体乏,懒得动还不行吗?
见师攸宁没有参与的打算,沈娉婷笑道:“郡主也是一片好意,丞相夫人不准备松动松动筋骨吗?”
这帽子扣的,好像自己不参与便是看不上如意郡主一般,不过沈娉婷这回倒是学乖了,没有再叫自己妹妹,师攸宁淡淡一笑:“我素来懒惰惯了,倒是很羡慕世子夫人你精力旺盛。”
精力旺盛到无事生非,简直令人厌恶。
沈娉婷还待再劝,斜次里传来如意郡主不耐的声音:“徐丞相年纪虽轻,却是我大燕朝堂之柱石,想不到夫人却如此软糯,真是令人失望。”
如意郡主这别扭又不甘的语气
师攸宁觉得自己似乎触发了前世未曾出现过的隐藏剧情,自家夫君还挺招桃花的嘛,论起来如意郡主还是宁宴清的表妹,她这辈子真是服气了表妹这种生物。
心中吐槽归吐槽,面对情敌的时候认输是绝对不能认输的,师攸宁甜蜜且不好意思的回道:“郡主说的是,只是夫君常说女子懒怠些是是好事,心宽体胖了,于子嗣上是很有福气的,我这才”
如意郡主:“”,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听着居然有些羡慕,当然更多的是愤怒,步安歌这话说的软中带硬,却偏生让人反驳不得。
沈娉婷一口气噎在嗓子眼,却不防又听师攸宁道:“不过,郡主如此朝气蓬勃,我也不做那扫兴之人,便也打马放弓一回。”
合着什么话都被你说了,沈娉婷无语,愈相处的多了她愈发现,她当初了解过的那个文弱良善的步安歌不过是假象,眼前这个虽然面上还是知书达理,但其实难缠极了。
师攸宁以前还不明白,为什么为着爱慕的女子,会有男子互相之间进行决斗,如今自己因为察觉如意郡主对宁宴清的觊觎而心头不愉,倒是有些懂得了。
在她心中,宁宴清自然是很好的,为着配得起这样好的宁宴清,那在他的爱慕者面前便不能怂,好胜心不止是在男子中才出现,自己今天还非赢如意郡主不可。
其实宿主只在幼年时跟着大哥学了几年骑射,后来过十岁后,步老爹便着重教授诗书,说起骑射来绝对可以被如意郡主比成渣渣,可师攸宁的骑射自问可称得上精绝二字,还真就没什么怵的。
只是好胜心起来了,师攸宁也着紧让龙凤册监视着沈娉婷,免得不小心踩了坑。
宫中朝房中,批复了许多条陈的宁宴清起身来到窗前,若是往常,他多半是要将折子带往府里处理的,可今日她不在府中,府里空荡荡的也不大想回去,外头宴上的吃食多是样子货,也不知她那般挑食的人可还用的惯。
却说师攸宁这头,换了骑装干净利落的牵了马,却很凛冽的盯了犹自带着无害笑意的沈娉婷一眼,给马下药这等丧心病狂的主意也想的出来,简直是作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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