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生脸上扬起一个笑,朝锦月走过去。
“霁泽姐姐,又见面了。”
锦月朝他点头,“近来可好?”
夜挽歌打量云生几眼,道:“锦月,你何时交的新朋友,快介绍给我认识认识。”
云生愣了一下,不确定地看着锦月:“霁泽姐姐,她为何叫你锦月?”
锦月脸上露出几分尴尬之色。
“此事稍后再同你解释,先解决眼前之事吧。”
楚家的人见他们只顾着说话,心中的怒火早已按捺不住。
一直抱臂站在一旁观望的玄衣男子,制止了楚家人的躁动,上前几步,客气有礼道:“我乃楚家楚江潮,二位也是世家大族,何苦为一个无名散修出头。不妨卖我一个面子,不要再管此事。”
不等锦月二人说话,楚江潮便又微微抬眼,看了云生一眼。
“这位公子不妨也报出家世,躲在人后当缩头乌龟,可不是君子所为。”
他认定锦月二人顾及家族,不会轻易跟他们起冲突,而云生不过是一个散修,虽实力很强,却不必惧怕。
早在楚江潮报出名字时,便有不少人在一旁窃窃私语。
“原是楚家大公子楚江潮,二十岁便突破九阶的天才!”
“据闻前阵子才和东沚三公主订了婚,有皇室助力,楚家的地位只怕会更上一层楼。”
“不止呢,楚公子的姐姐楚毓婷,可是镜花水月花字辈的弟子,据说已突破十阶,前途不可限量!”
……
听着周围人的议论,再看那楚江潮眼里流露出的倨傲神色,锦月漫不经心地勾起唇角。
“云生是我的朋友,而楚公子与我非亲非故,你的面子,在我这里可不算什么。”
楚江潮面色一点点地沉下去。
“敢问姑娘是君家哪一支脉的小姐,如何能代表君家?”
君家只有一位嫡小姐君锦月,却是个傻子,听闻前阵子才恢复神智,断不可能出现在此处。
楚江潮的眼神暗了下去。
区区一个分支家的小姐,竟也敢对他这么说话。
方才楚江潮只顾着看戏,没听见夜挽歌与锦月说的话,问题一出,便有楚家的人轻声对他道:“大公子,是君锦月。”
“胡言乱语!”楚江潮第一反应是呵斥那人,“君家大小姐怎么可能出现在此处!”
“锦月想去哪便去哪,你管得着吗!”夜挽歌对楚江潮翻了个白眼。
楚江潮这才注意到夜挽歌的存在,一眼便认出了她。
北辰国的公主,他也曾见过几面,但他一向眼高于顶,方才说话时,只注意到挡在云生前面的君锦月。
楚江潮只能强压着心中的不屑,阴阳怪气地说:“原来竟真的是君大小姐,怪楚某眼拙,没认出来。”
锦月微微一笑。
“楚公子,眼拙是病,得治。”
楚江潮正想发作,忽听到一道散漫的声音:“今夜可真热闹。”
二楼楼梯口上,沐家公子沐笙正靠在围栏上,往下看着。
楚江潮微微皱起眉。
沐笙也来了,那……
他往四周看,果然看见苏家小公子苏卿也站在楼梯上,面色冷淡地看着他。
楚江潮心中很清楚,北辰三大家族与皇室齐聚于此,他们没有丝毫胜算。
楚家的那些人已有了些退意,他们万万没想到,不过一个散修,竟能引得北辰几大家族来帮忙。
楚江潮冷哼一声,道:“今天的事就这么算了,算我倒霉!”
他正想走,一把雷光闪烁的剑横在他身前。
楚江潮怒气冲冲地转身,对上了云生带笑的脸。
“我让你走了么?”
楚江潮眯着眼看他。
“你别欺人太甚!”
若不是北辰几大家族帮他,这小子早被他们打得满地找牙,如今竟还不肯轻易善罢甘休。
云生轻轻抛着不知何时出现在手里的玉佩,摇了摇头。
“这可不算欺人太甚。方才楚公子让我自报家世,我想了想,总不能这么不明不白地被人欺负,辱了我师父的名声。”
他将玉佩往楚江潮眼前一亮。
“可看清了?”
整个酒楼大堂内霎时响起一片抽气声。
云生手里的,是一块巴掌大的蓝色玉佩,外形似一朵花,正中央,明晃晃地刻着两个金色大字——红尘。
是象征着守界者身份的玉佩。
守界者也就那么几人,几乎人人都认得,无需再进行身份识别,因此这玉佩,多半会被他们留给自己的家人或者弟子。
这块玉佩,不仅象征着守界者强大的实力,也代表着其背后的家族。
几乎每一个守界者,身后都会有一个庞大的家族。
锦月早便知道云生的师父是守界者,因此毫不意外,只淡淡笑着。
楚江潮眼里闪过几分错愕,他尚且来不及开口,便感到腿上一痛,跪了下来。
云生仍笑吟吟地看着他。
“楚公子,何必行此大礼?”
楚家的人连忙将楚江潮扶起来,他的脸色黑得犹如锅底。
“你到底想如何?”
“也不想如何。我师父曾教过我,不可拿家世压人,今日,我也教教楚公子。”
云生环顾四周,朗声道:“今日之事的起因,乃是一间客房。”
见众人的兴趣都被勾起来,云生又接着说。
“我比楚公子先来片刻,订了一间客房。而后楚公子及其同伴也来订房,却不够一间,便让我退给他们。”
“我不肯,楚家的人便先是以家世压人,后又想对我动手。只不过技不如人,被我打了。”
“再之后,便是诸位看到的情形。”
云生话落,便有人开始发表议论。
楚家是世家大族,平日里楚家主乐善好施,攒了不少好名声,没想到家中弟子却是如此纨绔行径。
楚江潮也怕事情闹大了传回家里,自己会被责罚,便给其余人使了个脸色,不情不愿道:“今日是我的错,向这位公子道歉,对不起。”
云生一笑,“楚公子知错就好。”
又语重心长地说:“日后可莫要再随随便便仗势欺人,若是遇到脾气不好的,只怕楚公子现在已身首异处了。”
楚江潮臭着一张脸走了。
楚家的人扶起躺在地上那人,也跟着走了。
云生看着锦月,“许久未见姐姐,可否一叙。”
锦月点头,几人便在二楼找了间雅间,又点了些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