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罗伊跳入黑暗之后,帐篷里就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就连那微弱的啜泣声都消失不见了。
众人静静地围坐在唯一的一根蜡烛旁,这正在轻轻摇曳的火光取代了罗伊成为他们心中唯一的寄托。
他们连呼吸都不敢使劲,生怕呼吸带出的气流会让这唯一的光明被黑暗吞噬殆尽。
原以为时间会这样慢慢地过去,直到罗伊找到生路归来为止,但事情的发展往往不会尽如人意。
蜡烛灭了。
谁也不知道究竟是何人偷偷地吹了一口气。
当光明瞬间被黑暗所吞噬,恐慌渐渐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
“我们…再点一根蜡烛吧…”
有人用颤抖的语气试探地问道。
可这个提议却像一把火引子扔进了木柴堆一般,直接将黑暗中的恐慌给点燃了。
“没有了!”
“你听明白了吗?我们没有蜡烛了!!”
名为恐慌的木柴在无助的火苗作用下化为绝望的大火,势要将整个帐篷化为灰烬。
哭喊声、尖叫声、嘶吼声随着释放的压力,如同山洪般爆发,将理智完全冲散。
“他不会回来了!”
“我们被抛弃了!”
“就不该让他离开!”
“…”
“给老娘闭上你们的鸟嘴!”戴夫尖着嗓子大吼,试图让这已经被黑暗碾碎的理智重新回归到帐篷当中来。
可是没人听他的。
此刻帐篷成了丛林,帐篷里的人几乎都化生为野兽,在求生欲的趋势下,没有章法地大喊大叫地求救着。
只听得呛啷啷一声,惨叫声响起…
刀很快,作为一名伙夫,戴夫每日的必备功课就是磨刀。
血很红,就算身处黑暗当中,众人也能隐约地看到那缓缓流出的鲜血。
刀与血这样的组合终于让众人从蛮荒的丛林当中走到了更加残酷的文明世界,让他们意识到自己是人,而不是动物。
但有时候,人比动物更加残忍。
“现在可以安静下来了?”戴夫的语气是那么的温柔,且阴森。
刚刚被他砍到的人还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而在这呻吟声中他熟练地挽了个刀花,然后轻轻地擦拭着上头的血迹,即使在黑暗中他什么也看不见。
“早这样不就好…”
咚…
戴夫的声音戛然而止,随之而来的是一声闷响。
他死了,没有任何征兆地死了。
随着头颅落地,滚烫的鲜血从脖子的裂口处喷涌而出,染红了杀人者的脸。
“不…这不是我做的…我只是不小心…”杀人者痛苦的呢喃在黑暗中回荡着,随后又变成了诡异的奸笑:“嘻嘻……”
他们还没吃过东西呢。
没人知道时间究竟过了多久,他们只知道自己肚子饿了。
“来啊…总是要活下去的…!”呢喃声回荡在每个人的耳边,温柔得就像是圣日时老家的外婆呼唤着自己去享用丰盛的大餐一般。
深邃的黑暗将人心中的负面情绪挑起,饥饿变得越来越难以忍耐。
就在心灵最后一道防线即将崩塌之时,又是几声闷响传来。
“嘻嘻…接下来几天的都有了!”
恶之花,在这片深邃的黑暗中安静地绽放。
……
“事情的经过大概就是这样。”李嘉图无奈地耸耸肩:“企鹅的恶期影响了他们,谁叫它的恶格是暴食呢。”
古丽斯都快吐出来了:“哕~那刚刚的是…”
“好像是一个叫肖的人,活活把自己给撑死了,啧。”李嘉图毫不在意地补充,随后又不满地挠了挠头:“所以说罗伊这小子到底跑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