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先下去,我同夫人有话要说。”
慕容铧却没有接烟霏的茶,他捧着手四处打量着这个院子,四年的时间,从一开始的雪洞一般,如今已是富丽堂皇。
谢筠忐忑不安的看着慕容铧,眼中是满满的痴迷,她也不知道她这样普普通通的闺秀怎么就成了长兴侯的夫人。
往日那些对她不屑一顾的闺秀谁到了她面前不要战战兢兢,变着法的讨好她。
只要她说一句不好,便是往日贤名最盛的娘子也会被他人指责,这一切都源自眼前这个男人。
但,她怕他,比她的陪房想象的都怕,她太害怕这种名不副实的状况,她太清楚眼前的人对她实如路人。
虽然有那些记忆,但那更像一场梦,但那种记忆总不像儿时见到的庶母言语中流露出来的那些,甚至,她手腕上的守宫砂还在。
她同侯爷和庶妹同侯爷之间的气氛是不一样的。
但这最羞耻的一面便是对自己的陪房乳母也难以启齿。
“侯-侯爷有什么话要说?”她小心的将茶端到慕容铧旁边。
“我厌倦了我府上有好几个做主的声音了!”
“我,我不曾过问过侯爷的前院——”谢筠几乎是用嘶喊的声音,但她刚出口就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对,连忙将声音压小。
“苹果呢?我这些年很给你面子了,你确是还算称职,但你也知道我们之间的事,我对你并没有夫妻之间的想法,我很肯定以后也不会有,我会为你物色了几个不错的人,你从中挑选一个,我会以亲戚身份安排你出嫁,你这些年在府里的积蓄都可以拿走,我还会为你准备一份嫁妆。”
“侯爷,我不,我不要离开你,从见了你我这一颗心就是你的——”
“这话说给你自己,你信吗?”慕容铧突的冷了脸,一把掐住她的下巴,将她的目光直直的同自己对上,“一别两宽,各生欢喜,嗯?”
眼光冷的像冰碴子,谢筠抖的浑身乱颤,脑袋里浮现出那些被慕容铧断手断脚的传闻来。
听说她的公公就是被慕容铧挥刀自宫,活活疼死的,但,好不甘心,“就为了给妹妹让位?她如今肚子大了你就迫不及待的想要丢开我,我是给你解闷的玩具儿——”
慕容铧双手勒住她的脖子,直接将她提了起来,一米八的大个子将她举得老高,脚不停的乱蹬,“是我叫你嫁给我的吗,不是你自己眼红搀进来的,算计我好玩吗,耍我好玩吗——”
语气里的阴寒能生生的冻住玻璃。
慕容铧终究还是克制住了自己,将她摔在地上,地上一片濡湿,慕容铧不屑的一笑,“念在你对我还算忠诚,再有下次!”
“不敢了,我不敢了——”谢筠沙哑着声音,从没想过死亡离自己这样近,周围的风声,奶娘的谈笑声水一样浸入进来,她活过来,脑袋又开始计算运转,好不甘心。
“侯爷,我也曾是你枕边人,为了妹妹,或者还有那个丫头,我收回所有只守住这个位子也不行吗?”
“我的身边从不需要人,不管是谁。”就这样守着个人过日子,他也很不甘心呢,人人为这天下疯魔,但不过就是个玩具而已,慕容铧转身离开,徒留地上的谢筠又哭又笑。
正院的风波自然没有波及开,晚间临睡,春华捧着下巴,小眼神眨巴着左右看着慕容铧,想问又有几分不敢问。
“做什么吞吞吐吐!”慕容铧含笑塞了一颗大樱桃在她嘴里。
“你,你,我——”算什么?“府里都是我们的传言,但你不会容忍背叛的样子,所以,”
她后来一回想,慕容铧看了小册子动情的对象,应该就是她才是!
慕容铧敛起笑,却不言语。
“我知道你知道我的意思的。”若要叫一对男女打破界限拉近关系,共同洗个澡或者睡一觉都是差不多的方式。
“乖,你跟着我是毁了一辈子,你不过是现在接触到的人少,跟着我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我都能做你父亲了。”
“那就有人心就长的老,我若是按心理年龄可小不了你几岁,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以她对他的了解,若是今日不说,今后这件事就会沉入海底,她不愿意!
春华就想赖在他身边,拉着他的袖子,“跟那些小屁孩有什么好聊的!你眼前算单身,我也是,就试一试不行吗?”
不由想到同龄的李贝和堂哥吴斌,对他们下嘴她那不就是老牛吃嫩草?
慕容铧宠溺的摩挲着她的脑袋,就像抚摸一只小猫,“我知道,乖!”
却再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春华恼的抠他手心,挠他咯吱窝,但显然慕容铧的忍耐度不同旁人,根本不为所动。
她眼睛一转,想起白天苹果的话,由不得学着无意中浏览到的小广告,一舔嘴角,直接亲在了慕容铧的喉骨上。
果然,滋味特别的好,白皙的肌肤很Q弹。
她清晰的感受到了他的味道,除了以前闻出来的玫瑰和辣椒前调,隐隐流露的醋和盐香还有橙花薰衣草,尾调是沉郁的广藿香和雪松。
在这点上男人同女人有着天生的不同,她就像小狗抢食儿,慕容铧反手拥住她,低口含住她的唇瓣,唇齿相依,相濡以沫,手四处点火划过她的脸,她的脖子,流连在腰线上,腰部不自觉的开始研磨。
春华是个很好的学生,她很快的学着他的样子,轻抚着他的胸口,四处点火,脑中四散的烟火撩拨着她的神经,她只能随着本能动作,
这一切就像是个开关,一下子给慕容铧的神经上了弦,他一把捞起她,“你需要冷静一下!”
下一刻,春华出现在了浴池里。
“你还小,如果你真的想要我,可以,但我身边还有夫人,还有谢芜,还有你说的我分手了的前男友,我们停留在这个阶段对我们彼此都好!”
春华将脑袋埋在了水里,自己好不要脸,这是上赶着做小五小六,虽然到古代了自己的原则就可以抛诸脑后了?
是啊,关键还有谢姨娘和无辜的谢夫人,还有圣人那疑似变态的占有欲,他们纠缠到一起,对彼此都不好,在一起,眼下的她只能困于内宅,总不能占着位置不出力,当别人不存在?
不能持续成长的她能和他完全匹配吗,是不是也是七年之痒?
这种感情若不认真要它干嘛,若要认真本是众人痛苦之源,何必开始?
慕容铧笑笑往回走去,春华将脑袋从水里探出来,她几步上前从后面搂住他,半响,说,“慕容铧,你记得,有个叫于春华的人爱过你!”
说着,自己先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