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子然容子萱?
容幸想起来,她摔下树之前最后见的就是容子然兄妹俩。
容幸带着司冬回了伯黎小筑,还没到院门口,远远地看到一个穿着粉红色长裙的纤瘦身影正在院子门口徘徊。
“容子萱?她来做什么?她一向与小姐你不和,无事献殷勤必定不是什么好事!”司冬很是不满,平日里小姐和夫人什么都想着他们兄妹俩,
粉色身影看见了她,就快步往她的方向走来,拉住她的手担忧极了,“妹妹,你是去见了九皇子吗?妹妹怎么如此冲动,打了九皇子呢?要是皇上怪罪下来牵连了全家该怎么办呀?”
容幸闻言低下头做懊悔状。
容子萱见状更得意了,“好在我刚刚去跟九皇子求了情,九皇子才说网开一面不过分追究。”
容幸故作委屈,静静地看着她表演。不着痕迹地和司冬交换了个眼神。
好家伙,这是真演戏啊!想当初我考教师资格证的时候,对着镜子苦苦练了许多遍,面试试讲时还紧张的要死呢!
“你从树上摔下来才刚好,就惹出了这事,哎!对了,你还记得从树上摔下来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吗?”
容幸摇摇头,“有些记不得了。”
“姐姐,你说皇上会不会因为我打了九皇子就不给我赐婚了啊?”容幸紧咬着下唇看起来很是懊恼。
容子萱眼里闪过一丝嫉恨,一瞬间又恢复原状。
“怎么会呢!你一出生就被陛下封了郡主,可见陛下对你是不一般的。”
“但愿吧!姐姐,你的婚事二叔给你找好了没?像姐姐这样的美人,该有一个德才兼备的好儿郎来配才对。”容幸小孩子般调笑道。
容子萱脸一红,“不知羞,哪有自己说婚事的。”
“姐姐,那天你和子然哥哥在假山那边说的什么呀?”
容子萱脸色一僵,有些慌乱。随后拿起手帕擦了擦脸,“没什么事,我只是让哥哥回来时替我捎些东西罢了!”
“我还有事,就不打扰妹妹休息了。”说完急匆匆地走了。
看着容子萱走远,容幸拉着司冬跟了上去,只见她没有回到自己的院子,而是去找了容子然。院子里的人都被容子萱给遣走了。
容幸握了握出汗的手心,小心翼翼地蹲在墙角,容熠从军营里回来,就见到自家妹妹拉着司冬鬼鬼祟祟有些纳闷,也不动声色地跟了上去。
只听见里面传来摔碎茶盏的声音,紧接着听见容子萱愤怒地说道,“祖母让大伯给我张罗婚事到现在也没见个人影,倒是提前为容幸那个未及笄的小丫头片子求陛下赐婚。她还在我面前炫耀赐婚的事!”
“全府都围着她转,哪还有人记得我们兄妹俩!”容子萱使劲地拧着手帕面目狰狞。
“凭什么她什么都有了,我们什么都没有,就连去学堂也是爹爹求了大伯几次,我们才能去的。上次就应该直接将她勒死!”
司冬气急了,想冲上去却被容幸紧紧拉住。
容熠从房顶上跳下来直接踢开了门,两只手一抓将容子然兄妹俩提起来扔到了前厅里,命下人将家里所有人请到前厅。
容正坐在首位,一双剑眉紧紧皱了起来。贺景明紧紧抱着容幸眼圈红红的,容熠和容卓站在旁边,张老太太和容泽低着头坐在下面。容若一脸不屑像是在看闹剧一般。
贺景明怒道,“你们扪心自问,大伯对你不好吗?可怜你们年幼没了娘,有什么东西就会给你们留一份,住在容府吃喝不愁,你们怎么能这么狠心,竟要伤害我的幸儿!”
容子然怕极了,容子萱却还在梗着脖子狡辩,“我只是和妹妹玩玩。”
容若打了个哈切,”两个小孩子玩一玩有什么大不了的。至于这么兴师动众吗?
容熠拍了拍容幸的肩膀,容幸仰起头对着他笑了笑。转头看向容子萱,“姐姐,玩玩?玩玩就能用草绳死命地勒我的脖子?”
容熠狭长凌厉的眸子紧紧盯着容子萱兄妹,大手一挥示意小厮,“拿绳子来,给他们也玩玩。”
容家兄妹闻言面如土色,待拿来绳子往脖子上套时,两人齐齐吓哭了起来。
张老夫人终于坐不住了,冲上去拼命拉开绳子,抱住容子然兄妹,哭着像容正求情,“正儿啊,幸儿这不是无碍吗,念在我当初照顾过你母亲的份上,就饶了他们一次吧!”
“呦呵,还有这种说法?”九皇子大步迈进了前厅,容正赶紧起来让座。
“是不是殿下我把地上这俩货打个半死,再请医官救回来也没事啊?事情不在自己身上说的倒是轻巧!”
张老太太哑口无言,抱着容子萱兄妹呜呜地哭。
容泽痛心疾首一把拉住要去求容正的张老太太,吼道,“娘!是他们做了错事啊!”
“大哥,是我管教不严,险些害了幸儿。还请大哥网开一面,罚他们一人三十杖,之后我会带着娘和俩不孝子搬回老宅子,早就应该分府别住,大哥大嫂替我承担的不少了。”说着向容正和贺景明拜了拜。
容泽悔不当初,自从容子萱兄妹的娘去世,自己就格外溺爱两个孩子,如今他们不知感恩很大一部分是由于自己管教不严。大哥替我找官职,还帮我孝敬老人照顾孩子,已经是很顾忌兄弟之情了。
容正看了一眼没有说话。当天晚上容泽就带着张老夫人和容若他们回了老宅子。
“哎,我住的好好的为什么要搬走!”走之前容若还不情不愿地反驳道。
第二天,容幸窝在吊床上有些闷闷不乐,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悄悄出现在吊床旁,“大哥!”容幸吓得差点从吊床上翻下去。
始作俑者九皇子君子兰见状大笑,容幸又坐回去没搭理他。
“大哥怎么啦~大哥有心事呀~能不能说出来让我给你参考参考?”君子兰轻轻摇了摇吊床。
见容幸不答,便找了个小板凳坐在容幸旁边,“那我猜猜,是因为昨天的事吧?”俯下身揪了揪地上长出来的草,又说,“明明本该是亲人,却好像仇人。其实吧不是老大你的问题,是因为嫉妒。人心难测呀,就像这草一样,只要心中有嫉妒的苗头,时间久了越长越大越长越大,本来清明透彻的心就被嫉妒紧紧缠绕住了。”
“就会想,我明明也不差,为什么偏偏是别人受到优待呢?”
容幸闻言从吊床上坐起,“没想到殿下还能想到这些道理。”
君子兰傲娇地哼了一声,“这都是我娘亲教我哒!”
…
在容府住了三天,君子兰终于待不住了。从府里丫鬟处得知,容幸已经去学堂上学了,索性就先回了皇宫一趟。
刚进皇宫,就被吴公公拉到了御书房,说是皇上要他回来了就先去找他一趟。
路上吴公公看着君子兰老脸都快笑出了褶子,一脸欣慰。君子兰有些莫名其妙。
这老头,怎么比我还傻?
“兰儿,上爹爹这来。”君城向君子兰招手示意他上前来,上下打量了一番,“兰儿,你身上一直戴着的双龙玉佩呢?”
君子兰低头看了看腰间,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哦,我送人了!”
君城与从进御书房开始嘴角就没放下的吴公公对视一眼:有戏哦~
顿时来了兴致,一下子从椅子上坐直了,“可是送给了容正家的小女儿容幸?”
父皇你怎么知道的?!”君子兰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君城眼睛弯弯,向吴公公使了个眼色:怎么样?朕就说嘛!
吴公公悄悄举起大拇指:陛下圣明~
“你是怎么给人家说的,人家小姑娘这么快就答应你了?君城的俩大眼闪烁着兴奋的光。
“就,大哥本来不想收的,我非要给她才收下的。”君子兰咧嘴笑起来。
君城:......
脸上的笑顿时凝固了。
“大哥?”
“是呀,大哥还是挺好说话哒!”
哒哒哒,朕哒你的头!朕是让你拐媳妇,不是让你认大哥哒!
君城深呼吸了几口,忍住暴打他的冲动,伸出手颤巍巍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仿佛瞬间苍老了好几岁。
又扭头看了看身边开心成铁憨憨的九皇子,顿时觉得心更塞了。无奈地叹了口气,摆摆手让他走了。
君城静了一会儿走到窗台边,抬头看着被云层遮挡的严严实实的天空。
“朕听百姓说,一窝猪里最小的那个崽通常是小垫窝,因为缺乏营养所以最为憨傻。”是朕已经老了吗,君城低头看了看,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吴公公低头装死:怎么办?我不应该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