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泼你酒你不知道躲躲?”艾文从口袋里拿出手帕,一点点擦干她头发上的红酒。
“放手,我自己来。”克莱尔甩开他的手,“人家赶的是我,你凑什么热闹?”
“赶你不是赶我?放心,这么远了没人看着。”他摸了摸她的脸,“走吧,先回去。”
话还没说完,就见安妮拎着裙子小跑出来,朝他们挥手打招呼。
“安妮小姐?”艾文意外的看着她,“你怎么也出来了?”
“别提了,我可不想现在触那个大小姐的霉头。”安妮撇了撇嘴,“我也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
“抱歉了。”克莱尔沉默了一会说道。
“别别别,你们还是尽快找个厨子吧。我先回了,有时间来找我,我们家肯定没这种破事。”
“再会。”艾文揽着克莱尔走上马车,“我们也回去吧。”
克莱尔摸了摸自己的裙子,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洗干净,就这么扔了也太浪费了,没穿过几次的。
艾文看着她,漫不经心的问道:“刚才看你好像和谁聊天来着,是你朋友吗?”
克莱尔动作一滞,面不改色的说:“不,是我仇人。”
他居然看见了,希望他别深究下去。
“哦?是谁,叫什么名字,什么来头?”艾文饶有兴致的问。
“你还是别打她的主意,她专喜欢背刺,不分敌友。”
“明明是我想背刺。”
“那更别想了,她这人及其记仇,不能一刀毙命不要动手。”
“看来你被她算计过?”
“没有。因为她一直针对我,我没给过她机会。”
艾文哦了一声,看向窗外,沉默了半晌,转换话题说道:“其实我对那位叫琳达的小姐印象并不好。”
“那是你的事。”克莱尔淡淡的说。琳达就和她们一样,在他心里能有什么好印象。
“我记得我救过她,并且印象深刻。”艾文说道。
克莱尔疑惑的看向他,他笑了下,说:“当时歹徒挟持了一些人质,想和我们谈判。团长让我悄悄绕去后方救援人质,他则去和歹徒谈判。我把绳子伸了下去,琳达小姐是第一个抓住那根绳子的人。”
克莱尔收回眼神,目视前方:“怕死并没有错。”
“但她是把别人踹下去,自己才抓住的那根绳子。”艾文看向她,等着她接话。
长久的沉默过后,克莱尔开口重复说:“怕死并没有错。”
“是啊,我承认。但她上来的第一句话就是那些贱民理应如此。”
克莱尔没有说话,艾文单手撑着下巴看着窗外:“所以我不喜欢这个大小姐,更不喜欢这个从出生就定格的世界。”
“其他人呢?”克莱尔问道,“成功救出来了吗?”
“当然。不然我一定把她再扔下去。”
月光温柔的洒在大地上,马车穿过无人的小路,两个人回到庄园,克莱尔默不作声的回到自己房间,散下头发准备洗澡。
她浴室里放着热水,另一边在衣柜里找换洗的衣服。她的衣服不多,仅仅维持够穿的水平。
她的手突然停在衣柜中间,那是一件很漂亮的蓝色礼服,和自己之前的某一件很像。这不是自己的衣服啊,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也是自己失忆期间干的吗?
这也太离谱了吧,自己到底都干什么了,有什么事非得让自己重新买件衣服啊?
哪天再约了安妮过来聊聊吧,可千万别干出什么出格的事。
她正想着,门突然开了,她吓了一跳,下意识的躲在衣柜门后。
艾文此时就穿了一件单衣,手里拎着洗漱用具,把她从后面拎了出来:“你干嘛呢?”
克莱尔敏锐的感觉一丝不对劲:“这不是该我问你吗?”
“不明显吗?”艾文见怪不怪的举了举洗漱用具,十分随意的脱下自己的衣服,“准备洗澡啊。”
“你的房间在隔壁!”克莱尔立刻转身,她看不是她脑子磕坏失忆了,是这个人脑子睡久了生锈了。
一只手突然从脖子后面伸了出来,紧接着她就被拉进了浴室。
“我知道啊,问题是你不来,只能我过来了。”他试了试水温,关上水龙头,理所当然的说。
“那我过去。”克莱尔从善如流,找准机会该溜就溜。然而那只手注定不会让她得逞。
“我又不是长得有碍观瞻,至于这么躲我吗?”
“你是怕被人抓住把柄还是饥不择食,你出去养情人也好找真爱也好,我们各玩各的不好吗?”
他靠近了些,手上微微施力:“各玩各的?既然夫人这么想的话,我们为什么不能内部消化一下,反正都是解决生理需求。还是说我不能满足夫人?”
“……”
“这么看来夫人对我的提议没什么意见了?”艾文心情舒畅的挑了挑眉。
“我要是说有呢?”克莱尔咬牙问。
“很遗憾,你的理由都说服不了我。最主要的是我们婚都结了,还是你先动的手,我们做点婚后该做的事,不过分吧?”
“……”
氤氲的雾气笼罩着浴室,月亮高悬在夜空。万籁俱寂,身边的人早已熟睡。艾文轻轻喊了几声,确定没有得到回应之后,点了支迷香,翻窗而出。
一个小插曲,并没有毁掉布洛格家族的舞会。琳达坐在花园里,夜晚的风开始变得寒冷。她毫不后悔自己泼了那个讨厌鬼一身酒,但为什么总有人为她出头,安妮那个什么也不懂的也就算了,这次艾文居然也来帮她了。
到底是为什么,她什么讨厌的事没干过,为什么还会有人帮她?为什么是艾文?
那家伙不是拆散了他和洛伦吗,他不是应该憎恨她才对吗,为什么替她解围?
原本他和洛伦在一起,自己也就死心了,可他们没有啊,那个人是克莱尔,是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坏事做尽的野孩子。她凭什么就能抢走自己爱慕的人?
光是一想,她都要暗自咬牙。
真是太不公平了,就因为她流落在外,就因为她姓佩雷斯,她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