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文一噎,心说这跨度也太大了,之前没见他阻止,怎么现在自己随口一说,他就直接蹦到取消婚约了?
他自己找不到克莱尔的错处,就想让自己找。看来,他还是忌惮着克莱尔,也害怕自己和她联手。
“是,那就先谢过陛下了。”艾文垂头说道。让他找克莱尔的麻烦,等着吧。
“对了,你刚才说,布洛格家族的什么事?”他将话题转回布洛格家族。
“我调查的时候,发现布洛格家族似乎在从事着某些非法的行为,我刚想深入调查,谁知道就碰上了这个意外。”他顿了顿,说道,“意外的是,在此之前,我从未听到任何风声,甚至之后如果不是我碰巧有事想过去,应该也发现不了。”
国王意外的哦了一声:“这么说你也不知道是谁做的了?”
“是的,陛下,我简单的搜查了一下现场,一无所获。考虑到此事的威胁性,我便想先行回来和您报告。这个凶手无论在哪,一定会给当地造成威胁。”既然他找不到凶手,不如把问题推给别人。
国王眯起眼,不知道在想什么,良久,他摸着座椅的扶手,淡淡的问道:“真的一无所获吗?”
他的心脏漏了一拍,有人把现场的情况报告回来了吗?三索锦?那自己要把玫瑰花的事告诉他吗?
可万一三索锦没说,捅刀子的人就成了自己了。如果她说了,自己不说,被怀疑的还是自己。
他思虑再三,说道:“其实,也不能说一无所获,我在现场发现了一朵白玫瑰,不知道是现场装饰还是有人特意放在那的。”
国王似乎得到了什么满意的答案,稍稍放松了些,倚向后面:“白玫瑰啊。”
“是的,但考虑到或许是有人狐假虎威,或者单纯的巧合……”
“不会有这种巧合吧,据我所知,布洛格家族似乎没有种植白玫瑰。”国王悠悠的说道。
他果然知道情况,艾文的额头忍不住渗出细小的汗珠:“是我多想了,陛下。”
“这件事,就此结束吧,我们都得到了我们想要的结果,不是吗?”国王别有深意的看着他。
他咽了口口水,忍不住说道:“可布洛格家族还有一些疑点尚未调查清楚。”
“即使查出真相,又有什么意义呢,他们都已经是死人了。”国王缓缓的说道。
艾文攥紧拳头,什么叫没有意义,他们的恶行不公之于众,他们就永远是别人眼中的“受害者”。那些真正无辜的人呢,连一句公道都等不到吗?
但他也只能低声说是。这个国家的掌权者说到此为止,他就只能到此为止。
残红的夕阳即将落下,艾文站在长阶上眺望远处,所望皆是一片祥和,当然看不见繁华背后的苦难。
布洛格家族的事,还得去雏菊酒吧告诉他们一声,以免被打的措手不及。如果陛下真的觉得这是克莱尔做的,那她的处境就十分危险了。
他回到家,本来想和克莱尔打个招呼,省的她装不下去自己也接不下去,谁知道正好看见她留在桌子上的纸条,上面写着不用等她了,她去酒吧快乐去了。
很好,正想着没理由去呢。
他来到雏菊酒吧门口,窗户上的剪影好像地狱的魔鬼,里面的喧闹和自己第一次来的时候一样,仿佛群魔乱舞。
他戴上兜帽,推开门,径直走到吧台。没人注意到他这个新来的客人,在这里反常才是正常。
调酒师低眉顺眼的擦拭着酒杯,随口问道:“欢迎光临,您来点什么?”
“白开水有吗?”他挑起帽子,小声说道。
调酒师猛地一怔,僵在原地,这个人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过来?
他刚想喊人过来,艾文急忙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声说:“嘘,低调,让人知道我来这我就惨了。没水的话随便来点果汁,或者度数低的酒也行。”
调酒师一堆话堵在嗓子眼,一时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他缓了好一会,才如梦初醒般的倒了一杯水给艾文。
“谢了,我有事找克莱尔,她在不在这?”
“在,不过不巧,她现在正和别人在屋子里,我想您也不想在这种尴尬的时候,打扰别人好事吧。奉劝阁下早点回去,省的糟心。”
他回头看了一眼卧室,心说不知道谁在里面,海曼在和不认识的一群人聊天,调酒师在外面调酒,克莱尔来这总不能是休息的。难不成都城里还有暗夜公会的人?
调酒师见他迟迟不说话,不由得劝道:“阁下既然知道这里是什么氛围,何必来给自己找不自在。”
他只想让眼前这个人赶紧走,一方面他们之后还有别的事,另一方面,鬼知道他会不会认出几个老朋友,到时候又是麻烦。来这里躲清净的,身上几乎都背着罪名。
“自不自在的无所谓,我就想知道你们都在外面,她和谁在屋里?”
“这谁知道呢,看谁看对眼了就拉进去了呗。”
“这么随意吗?”
“不然阁下以为,这是什么正经的地方?”
“哦不,我的意思是说你们这个理由未免有点随意。”他沉吟片刻,问道,“你和克莱尔应该很熟吧。”
“您觉得呢?”他现在有点理解克莱尔说的,这人没准是把脑子摔坏了。
艾文见周围没人注意到这里,凑过去小声问:“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关您什么事?”
“是在安戈洛城就认识,还是后来认识的?”
调酒师手一滞,错愕的看着他,在他的认知里不可能知道自己和安戈洛城有关系。
一瞬间他眼中杀机四溢,艾文赶忙比了个停的手势,他毫不怀疑下一秒这人是不是就能从哪掏出来个什么暗器让自己身首异处。
“淡定哥们,天地良心我没外传,也没打算外传,千万淡定,我没恶意。”艾文立刻说道。
调酒师冷冷的看着他,好像在看一具尸体,艾文举手发誓说:“我真不是敌人,就是不巧知道的多了点,这也不能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