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年永夏这是第二次听到别人唤她萧永夏,里烟出现那天,她就听里烟说过这个名字,当时想着问个明白,没想到北地这边出了事,直到现在,她还没找出时间跟里烟问个明白,这个疑问就像搁在他心口的一小块石头,无时不刻的提醒她有异于常人,甚至有时候让她怀疑自己到底是怎么来到这个人世的。
这块压在她心口疑问此时被一团魔气忽然叫了出来,无端让她生出一种近乎急切想知道真相的**。
一语激起千层浪,在场的杨邵胖子和季元奇纷纷愣住了,每个人脸上一致的露出惊愕又迷茫的神色。
“怎么?”冰柱里面容丑陋的蛇头吐出长长的信子,愣怔片刻,忽然大笑了起来:“莫非你连你自己是谁都不清楚?”
年永夏心说,还真被你猜中了,我连自己是人还是凤凰都没弄清楚,一会你们说我的真身是凤凰,一会你们又叫我公主,我到底是凤凰还是人?这身世就人家拍电影的不敢这么编造,你一团魔气瞎叫唤什么!
本来年永夏一肚子疑问,又被魔气这么说了句,眼睛还是不由自主飘向了里烟的方向,可惜他正聚精会神帮着把两位师兄的魂魄夺回来,压根没顾得上搭理她,这么一个小小分神,很快被魔气看见了,魔气狂纵的笑声更响了。
杨邵眉头一蹙,手上的法力似乎有点压制不住魔气的暴涨,他额角青筋暴露,发力的手微微颤抖起来,年永夏心思急转,连忙回过神,笑道:“我是谁好像跟你没啥关系,倒是你,你一团魔气被困在这地洞里不见天日,就知道残害牲畜,吸人魂魄血肉,你就不怕哪天失手走火入魔连自己都忘了。”
魔气对年永夏的故意激将毫不在意,叹了口气,说到:“可惜,可惜,明明一个载入史册,受万民爱戴的公主,竟然转世后连自己曾经是谁都不知道,还如此混沌活在这世上。”魔气的蛇头在底洞转了一圈,接着道:“......与这些不三不四的异能人为伍,真是可笑。”
年永夏深深吸了口气,放在身侧的手紧紧的攥成拳头,刚想开口说话,忽然听到洞穴里胖子催促的声音:“元奇,风哥和小雀儿好像回魂了,快,赶紧贴符咒。”
这时,躺在地上的常风佑和张述身体猛地一颤,两人悠悠醒转,胖子和元奇手里拿着符咒正要往他们额头上贴,忽然一缕黑雾从半空中飘了出来,循着他们两人的方向飘了过去,与此同时,杨邵捆住魔气的冰柱终于抵挡不住魔气的暴涨,厚厚的冰柱开始龟裂出一条条裂缝,魔气从缝隙里钻了出来,冰柱瞬间崩塌,在半空中碎裂成一块块撒落下来,覆满石壁的冰霜融化成水,滴滴答答顺着石壁滴落下来。
杨邵踉跄往后退了一步,嘴角溢出一行鲜血,大喊一声:“快拦阻魔气,不要让他靠近。”
这话也不知道是对谁说的,但是地洞里仅有的几个人同一时间反应过来,年永夏立即对着那团飞向常风佑和张述方向,试图阻止胖子他们贴符咒的魔气射出一道雄厚的真火,真火眼看把从魔气团团包裹住,魔气顿时一闪,趁着洞里火光乍现,他们被暴虐的火光挡住视线的瞬间,灵蛇一样钻进了穴洞里。
年永夏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大声叫了出来:“小心——”
胖子和季元奇捏着符咒的手,眼看着就要贴在常风佑和张述的眉心上,此时却像是着了魔似的,几个手指停在半空中就是压不下去。
两人急得骂起来,额头满是冷汗:“擦他妈娘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风哥,小雀儿,你大爷的,这时候还躺尸,赶紧给我起来,快起来啊,听见没有!”季元奇已经感觉到一股黑雾向他飘了过来,急得满头大汗。
年永夏情急之下看向飘在空中的里烟,叫了一声:“里烟,你快醒醒,里烟......”
杨邵顾不上体内真力耗尽,整个人如风似的扑了过去,同时从后脊椎里抽了缉令剑,缉令剑一出,整个山洞立刻被一股深重刚毅的剑气笼罩,那团魔气好像受到剑气的威慑,停在半空中凝滞不动,一双犀利的眼睛像两团妖火,眼底充满淚气和怨恨,死死钉在杨邵的脸上,好像要把他生吞活剥似的。
“快,贴符咒!”杨邵一声厉喝,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缉令剑需要强大的法力护持,一天之内杨邵动了两次缉令剑,一路上几乎都在透支体内的精力,这次维持缉令剑的时间非常短暂,几乎在他说完话的同时,森然的剑气就消失无踪了,杨邵眼前一黑,向后两枪好几步,用缉令剑勉强撑才能维持平衡,年永夏立刻扶住他:“杨大哥——”
年永夏的手才堪堪抓住他胳膊,就被杨邵推开:“别管我,去......”
他的话音戛然而止,胖子一声凄厉的惨叫霎时响彻整个山洞,年永夏和年永夏脸色骤变,他们眼睁睁看着在剑气消失的瞬间,魔气就立刻恢复行动,倏一声飞向胖子落在常风佑额头上的手。
胖子以为自己就要命丧与此,生死一瞬间也顾不上矜持,把心底那汹涌澎湃的恐惧一嗓子嚎了出来,他闭着眼睛,全情投入的嚎得撕心裂肺,一心想感动天地,半响,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倒是有人拼命的摇晃他的肩膀,他眯着眼缓缓睁开眼睛,只看见张述那张忍得扭曲努力不让自己翻白眼的脸,就这样明晃晃的和他四目相对,他身后毫无血色近的杨邵和一脸担忧的年永夏。
胖子的目光瑟缩了一下,低头看了一眼完好无损的手背,一张肥脸顿时涨得通红。
杨邵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怂样!”转身望向洞穴口。
胖子在众人鄙视和嫌弃的目光中,厚着一张脸循着杨邵望去的方向看过去,里烟在刚才魔气要伤害他的瞬间醒了过来,把一张白色的祭文化成一个透明的结界把他们和地上的常风佑和张述都护在里面。
虚空中,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凭空多出一个全身穿着黑衣的男人,那男人跟里烟一样虚虚飞在半空中,一张脸白得像纸,一双眼睛细长犀利如刀,一眼扫过去好像一把利刃飞扑而来,让人无端打了寒颤。
这时里烟忽然开口:“师兄!多年不见,别来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