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过了这几次惊险的应聘,杨建鑫基本上对应聘有了相对的防范措施,第一,绝对不会让他押身份证,第二,不管你是中介机构还是公司直招,别和我提钱,提钱马上走人。
掌握了这两点杨建鑫很自信地认为,自己就是没有工作都行,那可以慢慢地找,但绝对不能有病乱投医,对那些天花乱坠的承诺嗤之以鼻,这样就不会上当受骗了。
杨建鑫就这样,在申城寻找着适合自己的工作,在这期间,他一直偷偷混在哪家物流公司的宿舍里,李树伟也走了,据他说是去了江苏,具体情况不得而知。李树伟的一直处于离线状态
这个破宿舍里的人流动性极强,谁也不认识谁,杨建鑫把自己的旅行箱和重要的东西放在了邓斌的宿舍,他在这里就是睡个觉。
在李树伟刚走的第二个星期,杨建鑫就找了一份零工,每天在某牛奶饮品公司押车做配送员,每天凌晨两点起来,早上八点下班,不包吃住每月两千元,就这样杨建鑫在申城一边打工一边找工作。
高山流水分两头,表完那头,表这头。现在不说杨建鑫那头,说说丁忠喜这头。
自从过完年之后,丁忠喜就一直在网上寻找自己能做的工作,有一天他在某个贴吧里看到现在家乡的正北方那里,煤炭企业发展的是如雨后春笋。
丁忠喜想着要是到哪里打工,工资肯定不会低,要是能在那里发展下去,收入肯定不会比其它小伙伴差。
丁忠喜和父母说了自己的想法,父母非常支持,但是有一个条件,那就是不能到煤矿的煤井下面去干活,
丁忠喜记牢了了父母的叮嘱,扛起了了父母给他收拾好的行囊,意气风发的向长安火车站出发了。
来到了长安火车站,丁忠喜买好了车票,是晚上八点多的车,这里每天就这一趟车,而且速度比绿皮地火车还跑的慢
丁忠喜看看时间还早,就一个人跑去大雁塔北广场上去玩,他自从和女友家回来后,就没出过村子,经过这一段时间的静养,丁忠喜的情绪和心态都有所改变,不再像前一段时间的样子了。
来到了大雁塔北广场,丁忠喜看着那高低起伏的喷泉,看着在喷泉周围拍照秀恩爱的情侣们,心里不由得想起了以前的女友,他知道女友不是不爱他,而是女友的父母嫌他穷,嫌他家穷!
想着想着丁忠喜的拳头不由得越攥越紧,自言自语道:“天生我才必有用,我一定行!等着吧!胸大无脑的女人,我要用行动证明,你父母是狗眼看人低。”
丁忠喜越想越激动,嘴里喊着:“我……”
恶狠狠地对着喷泉,隔空用拳头挥打了几下,他这神经质的动作,吓得周围几对情侣,拉着手匆忙跑到离丁忠喜很远的地方,边上一位少妇正在喂孩子奶,孩子推着奶瓶不肯好好吃,少妇就吓小孩说:“宝贝快吃,在不听话我就叫那个傻子来吃呀”,
丁忠喜听得一身鸡皮疙瘩,扭头环绕看了一周,这才“操”了一声,自己用拳头砸了自己胸口一下,
他知道那场恋爱带给他的伤害太大了,以至于他只要想起那件事,眼前就会有女友父母的影子,嘴巴里不停的说着:“你穷,穷……”,
他一着急就会对眼前的幻觉拳打脚踢,那行为会让边上的人误认为自己有病。
丁忠喜的思绪恢复了平静,拉起行旅箱,一边走一边摇摇头,嘴角微微上扬漏出一丝丝自嘲的笑。
出了北广场,丁忠喜买了一些路上吃的东西,直奔火车站广场,
到了傍晚时分,丁忠喜乘坐的这趟车终于可以进入候车室。丁忠喜拉着行李找到了候车区,把行李放好,拿出方便面到开水房泡面吃。
不是他在外面街上没吃饭,而是丁忠喜感觉到父母给自己拿的这些钱,都是父母平日从牙缝里挤出来攒的,自己现在才出去找工作,能省一个是一个。
必经那个地方自己从来没有去过,到了那里不是说一下子就能找到工作,说不定还有个坎等着他过呢。
快到检票的前一段时间,车站的工作人员,开始在人群中喊着寻找提前上车的人,每位二十元,可以提前上车。
看看熙熙攘攘的人群,再看看自己所站的最末位置,丁忠喜暗暗安慰自己:“不能乱花钱,那是爸妈的辛苦钱,自己有胳膊有腿的,不需要花那份冤枉钱,”再说他也没有多余的冤枉钱花。
在离检票还有几分钟的时候,那些小红帽工作人员才到别的候车区去闹腾,去寻找需要他们帮忙的人。
检完票丁忠喜随着人流慢慢的上了列车。往秦北方向的列车,每天就一趟,有座的票那时一票难求,丁忠喜卖的也是无座的票。
上了车他就来到了车厢的进出口,拿出提前装在包里面的一张喷绘布,在门口的地上铺好,坐在了上面,把脚翘在了对面的车体上,手里拿着一本书,心不在焉地看着。
列车出了关中进入了秦北,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列车上最后一批货物销售开始了,有卖盒饭的,有卖小孩玩具的,还有卖手机充电宝的,也有卖小凳子的,最后一波直接是卖餐车座位的,不管买什么的丁忠喜头都没抬过一次,就在最后一波卖餐车座位来的时候,丁忠喜听见了座位的叫卖声,抬头看了看列车员,问道:“多少钱一个座位?”
列车员回答说:“三十元一位,送小吃茶水,要吗?”
丁忠喜扭过头去也没回答,听着列车员吆喝的声音渐渐远去,丁忠喜才扭过身子坐正了,想着刚才列车员看他的眼神,丁忠喜不由得心中有点小不舒服。
怪谁呢?怪就怪自己没有钱!如果自己有钱,坐在软卧里,你看看那些人的眼光,那语气,那毕恭毕敬的奴才样。
哈哈哈哈,那都是有了钱的事,现在想他干嘛,自己给自己定个标准,不挣到钱应该咋样?丁忠喜想着想着就暗暗发誓:“事业有成之日才是成家之时”。
坐累了起来在门口站一站,窗外漆黑的夜晚显得格外的静谧,光秃秃的土梁上没有一点生机,只有火车运行的响声和车内的光亮,才能使你感到黑夜不是那么害怕。
这趟车上基本上都是去务工的人,随便走到那节车厢里,人们聊的都是工资和工种,也有在那里呆的时间长的人,在给没去过煤矿打过工的人讲当地有钱人的段子。
讲当地人如何如何笨,又如何有钱,
那谁买楼去都是一栋一栋买,
又是那谁每天都开着路虎车放着三只羊,就为到年底杀了上餐桌,
讲着讲着还要停顿一下让大家算一算,一年的油钱能买多少羊,
说到激动处自己就手舞足蹈,听得人则是满眼的羡慕嫉妒恨。
周围聆听的人们,眼睛一眨不眨的竖起耳朵认真的听着,生怕漏了那个重要环节,等自己以后再给新人讲的时候,就没这么生动了。
渐渐就火车过了革命老区延安,丁忠喜站在窗口可以看见,窗外那模糊不清的景色:窑洞,油井作业机械,看的更清的是铁路边破旧的民居,……想想也该进入秦北地区了,可是窗外所见的一切,咋就那么落后呢?
看了一会儿丁忠喜站累了,靠着车箱坐下来继续想着自己的出路,越想越烦,越想越乱,最后就昏昏沉沉的睡着了。一觉醒来已经过了榆林车站了,下一站就要到终点站神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