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天下》中有言：“惠施多方，其书五车。”

这便是成语学富五车的来源。

这个成语就是用来形容一个人博学多才、见多识广。

在纸被发明以前，古人们著书立作都是用的竹简。所以这里的五车书指的其实是五车竹简。

五车竹简合计起来恐怕最多也就几百万字，也就和现在随便一本网络小说的字数差不多。

所以以现代人的眼光来看，学富五车也不过如此。

当然实际上并不是这样的，古人写书，追求文字简练，以最少的文字表述最多的内容，所以写出来的都是文言文。

几百万字的文言文文章，和几百万字的网络小说，其中包含的讯息显然不是一个量级的。

这是古人的著作方式，是传统也是习惯。

可这里面有没有可能是因为写作材料太过珍贵的原因呢？

大概是有的。

所以纸张一经出现，便迅速取代了以竹简为代表的书写材料。

所以造纸术是中国四大发明之一，是促使人类文化传播的伟大发明。

小圣贤庄的学子们都是聪明人，经过颜路微微提点，马上就明白了它的巨大用处。

只是，他们心中还有不少疑虑。

“这个叫做纸的东西，光滑如镜，洁白如云，要达到这等工艺，估计造价不低吧？”

“放心，很便宜。”

造纸的成本不高，也决定了它的售价低廉，也正因为如此，它才具有广泛的传播能力。

颜路固然可以将售价定得很高，相信也能卖得出去，卖得很好，但那样做的话就违背了他将纸张做出来的本意。

他是个读书人，不是资本家，也没那么在意钱多钱少。

够用就行。

“那它的产量呢？”

“产量的话目前并不多，不过各位放心，造纸的各道工艺都已经很成熟，已经可以量产，目前正在加紧制作中，用不了两天各位就可以买到了。”

纸张的需求量未来一定会十分巨大，鱼儿一个人又要照顾女儿又要看管纸张生产，肯定忙不过来。

而且她也没什么商业天赋，若真要做商业，颜路需要另外找人帮忙。

两天之后，第一批批量生产出来的纸张出现在了小圣贤庄。

短短三天之内，小圣贤庄内，上至掌门，下至刚入门的学童，都用上了崭新的白纸。

后山，一位老人触摸着光滑如镜的纸面，怔怔不语。

在老人身后，站着两位少年，他们手上同样拿着刚入手的白纸。

这三人便是荀子与他的二位弟子，韩非、李斯。

荀子与李斯二人尚在观摩，韩非已经提起了笔，在纸上奋笔疾书。

少倾，一首诗歌便以跃然纸上。

“痛快，痛快！写字当用纸，比竹简痛快百倍。”

韩非只感觉从来没有写过这么痛快淋漓的字，兴起之时，恨不得拿来美酒开怀畅饮。

不过想起这是在老师面前，不能这么放肆，再加上也没带酒，只得悻悻作罢。

旁边的李斯看着韩非，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开口道：“这叫做纸的东西，价格不过竹简百一，但用来书写，效果却远胜于竹简，此物一出，儒家学子过几年便能多出数倍，确实是儒家之福。”

当今天下，还没有穷文富武的说法，因为不论文武，成本都很高，根本不是普通人家能负担得起的。

而纸的诞生，瞬间便将读书成本拉低了很多，相信用不了几年，读书人的数量便会远胜从前。

韩非大笑道：“何止儒家，诸子百家之中，哪一家又少得了书写，此物非是儒家之福，而是天下之福。”

“听闻此物乃是小圣贤庄里的儒家弟子颜路发明，单凭此物，便足以令他万载留名。如此人物，怎么也能结识一番。”

……

纸张的诞生带来的影响才刚刚开始，接下来它对这个世界的影响会越来越大，越来越广。

这边，颜路已经开始准备起了第二个大招。

不过几日间，不论老师还是同窗，都发现原本学习并不出众的颜路有了巨大的变化。

原本连齐国话都说不太清楚的颜路，在短短几日之间，突然变得聪明起来。

无论什么字，只要老师教上一遍，他便能够精准地掌握发音。

于是短短几天时间，颜路不旦齐国话说得清清楚楚，就连其他几国的语言，也渐渐能够讲上一些。

此番表现，让教导的老师很是满意，于是颜路再没受过老师的训斥。

与他同窗的学子们以为颜路掌握了什么学习的窍门，这天放学后，终于有人忍不住找上了他。

这个人学名叫子志，原本和颜路一样，都是属于学渣的代表，天天被老师骂的那种。

“子路，明明以前我们都是一样的，一样写不好字读不准发音，一样天天被老师骂，现在你却突然开窍了，一定是掌握了一种神奇的学习技巧对不对？”

“是啊！”

颜路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子志搓了搓手，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笑。

“子路，你看……咱两的关系这么好，你能不能把你的窍门教给我，我保证一定不传给第二个人知道！”

“emmmm……”

颜路故作为难的沉默了一下。

“本来这是我的独门技巧，不可轻传于人，不过既然是子志你，以我们两个的关系，我又怎么能拒绝呢。”

颜路伸出了三个手指。

“三百金！给我三百金，我就教你！”

“啊？”

子志略有些为难。

“三百金太贵了吧，我读书几年，也没花了这么多钱……”

这话说得……果然是有钱人。

“这你就不懂了吧！”

颜路开始循循善诱。

“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生命是有限的，时间就是金钱，我的方法可以让你学习起来事半功倍，原本好几年才能学完的功课只需要一两年甚至更短，白白就节省出了几年的生命，花三百金，你说值还是不值？”

“这么算的话，好像还可以……”

子志点了点头，他苦思冥想了片刻，终于一咬牙。

“三百金就三百金，买了！”

“这就对了！”

颜路跟着子志去了他的宿室，拿到了沉甸甸的三百金，然后笑着拿出了一张纸交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