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号,周平东,男,50岁。
这个时间比较久了,是一个退休教师。十年前跟着妻子回到了这里,但是没人见过他的妻子,深居简出,住在平安街51号。
四号,陈洪龄,男,49。
七年前,作为一个政要人员,被派到溪平镇,这个人平时平平无奇,没什么特点。虽说是个文职,但是这个人有一把力气,据说曾经在部队当过兵。”
游诚将三个人的资料已经记在了脑海里,此时语气非常的低沉,“这四个人都没什么特点,年龄差别不大,而且,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地方,那就是他们的身手都不错。可是这几年来,他们明面上没有任何交集,就连私底下是否有交集大家也都不清楚。”
“而且,他们统一口径是不认识彼此,没有见过。”
“怪就怪在,他们来自同一个地方,镇南港。”
连渺低下头,在旁边架子上拿出纸笔,开始写写画画。
游诚静静地等待着。
连渺梳理了一下目前有的线索,
1.做的零工(为何没有正式工作?)
2.屠夫(这个人傅奶奶认识,并常去买肉)
3.退休教师(按道理60岁才到退休年龄,妻子又是什么样的人?)
4.政要人员(当过兵却是文职?)
游诚看着她露出赞许的眼神,“第一个,据周围的人说他曾经是个盗墓贼,大部分正式工作都不招,一是迷信收怕被他传染了邪祟,二是脾气不好,易怒易燥。”
“第二,找不出什么错误,目前是得知这个人虽然是屠夫,但是非常的惧内。傅奶奶认识他但也不排除是熟人作案。
第三,表面上是退休回老家养老,实际是犯了错被下放到这里。他的妻子,还未了解过。
第四,当过兵身手不错都不假,但却受过重伤,不能进行大幅度的动作。”
连渺心下计量一番,心里面不由自主的想起傅连渺的梦魇。
她被绑的那一天,正好是她八岁生日,六月二十日。
五年前的这个时候,那些人都已经在溪平镇居住了一段时间。
傅连渺头上扎着两个奶奶绑的小揪揪,还皮着一个粉红色有小星星的发夹。
“渺渺啊,奶去给你拿个东西,天有点黑了,你先回去!奶还要一会,你赶紧回去写作业!”小小的傅连渺背着粉色,上面挂着小布娃娃的书包,乖巧的点头自己走回家。
傅奶奶看着她走了一会,就转身去了蛋糕店拿中午定制的奶油苹果蛋糕。
然后就在她转身的那一刻,傅连渺一生的噩梦便从那里开始了。
傅连渺走在回家的路上,这条路她走了无数次,周围有什么好玩的好吃的她的记得。
口袋里有奶奶给的一块钱,可别小看这一块钱,它可以买很多种东西好几个小玩具。
夕阳西下,傅连渺拿着买到的类似拼积木的玩具,一边好奇的翻转研究,一边快步走回家,她记得奶奶说要早点回家,有惊喜哦!
平安街的门口,突然行驶过来一辆灰白色的面包车。
平安街的对面,正在烟酒店门口蹲下系鞋带的傅连渺毫无察觉,这一幕很平常,她丝毫不觉得停一辆车有什么奇怪。
系好鞋带之后,看见正在打电话的老板,扬起笑打了个招呼:“刘叔叔!下午好!”
老板没看见人,只看见了头顶,站起来一看:“喔!是渺渺啊!放学啦?这么晚了,快回家快回家。”
“刘叔再见!”她带着欣喜快步朝家的方向走去,她似乎闻到了妈妈做已经做好了饭。
也或许是她饿了。
烟酒店的老板有一搭没一搭的在用他的大哥大和对面说话,时而激愤时而谄笑。
一个穿着蓝色雨衣的男人从面包车上下来,脸上蒙了半块黑布,眼神凶狠。
烟酒店老板看着眼前不好惹的男人,面上小心翼翼,低头不敢看他,纳闷大晴天的穿什么雨衣,真是奇怪。
见人走远,唾沫星子喷在眼前的玻璃柜台上,继续和对面的吹着牛。
“什么大晴天穿雨衣?说啥呢!”
“啊!刚刚店门前走过去一个怪人!我还以为来找茬的呢!怪吓人的!”嘴里不满道,心里不由自主的想起那个男人凶狠的眼神,似乎在哪里见过。
一块白布散发着阵阵香味,这是傅连渺昏迷前最后闻到的味道,里面还夹杂着一股刺鼻的气味。
傅连渺醒来的时候,察觉到自己被双手反绑在椅背上,由于她太小了,不能完全靠坐在椅背上,所以绳索将她的手绑在了一起然后才绑在椅背上。
嘴里被塞了一团破布,眼睛也被蒙上了一层黑色的布。
迷迷糊糊,她从小眼神就特好,透过薄薄一层的布,她感觉到前面两个正在昏暗灯光下忙碌的身影,非常高大,如同巨型野兽一样。
傅连渺此时全身无力,或许是因为迷药过量,她感觉到自己全身软绵绵的好像在云团上,连颤抖都无法做到。
眼睫毛一直接触着那层黑布。
小小的鼻翼此时因为巨大的恐惧,不停的缩小又挣大。
无限的恐惧无助包围着她。
外面的风似乎很大,发出呜呜咽咽地哭声,窗户不时发出吱吱的声音,如同爷爷去世时棺材盖棺,调整摩擦时的声音。
阴凉又潮湿。
她忘了被困在这里多久了,她没有吃过饭,肚子无时无刻都在咕噜咕噜的响起。每分每秒都保持着同一个姿势,木门不停地打开又关上。
这不仅是精神上的折磨,也是身体上的。
傅连渺迷迷糊糊的靠在椅背上,她此时已经连恐惧都不知道是什么了。
她只感觉肚子很饿,她想回家,想吃妈妈做的小排骨,想吃奶奶切的橙子……她好像闻到了橙子的味道……
眼前的布被掀开,强烈的灯光刺痛她的眼睛,有些没有适应过来,猛然一闭,生理泪水顺着眼角滑落。
脸上蒙着黑布的男人,她的眼睛睁不开,隐隐只感觉到这个人身上有一股难闻的苦涩味道。
橙子的味道越来越浓,傅连渺的鼻子微微一动,好香啊。
男人粗厚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想吃吗?”
傅连渺点点头,下一秒,切好的一片橙子掉在地上。
绑着傅连渺的绳子已经被解开了,可她没有力气,饿的。加上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她已经全身浮肿,血液不流通。
男人推她一把,摔趴在地上。
傅连渺的脸贴在满是尘土的地面,她努力想看清那个人到底是什么样子,但是却始终没能抬起来。
“闻着了吗?爬过来!爬过来你就能吃上了!”男人将地上的橙子用手指夹起来,放在她鼻子前晃一晃,香甜的气息传入她的鼻腔。
“这是不是你最爱吃的橙子?嗯?乖,爬过来。”
“那天我还看见你奶奶呢!她说我们渺渺最爱吃橙子了!你看!今天我也买了几个。”
“快点啊!爬过来!”
男人逐渐凶狠的语气,见傅连渺一直都不过来,拽起她的头发猛的一扯,将她的连对准自己。
傅连渺用力的眨了眨眼睛,但是眼前模糊一片。
看着眼前湿漉漉如同小猫的眼睛,男人心里突然起了一股热气。
他突然笑了起来,诡谲阴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