炊烟霏霏,雨雪霏霏,雪向梅花枝上堆!
今夜居然下起了雨夹雪,院子里湿漉漉的,吴川生着火,砂锅里冒着热气,散发着诱人的香味,一百斤海带分成三次熬煮,终于得到了一小瓶的浓缩粉末。
吴川将这浓缩粉末倒了一点在砂锅里,好似炼丹师一般精确控制着量。
拿着抹布,端着砂锅小心翼翼的穿过院子,一个黑影一闪而过。饭头和尚早就在门口等着,掀开门帘,像个门童一般笑盈盈的招呼着吴川进屋。
屋内暖洋洋的,东阳酒就温在炉子上。
吴川放下砂锅后,哈了哈手。
看见这缺了门牙的饭头和尚心里直纳闷:”难道高手都是这个吊样?那我到底要不要成为高手?”
“你小子,手艺着实不错,虽然还不曾打开,闻着这溢出的味我就知道,一个字:香”
“那必须的,说你技术不行,没点刷子,我敢这样说?”吴川看着这糟老头子。
“坐啊,别客气”指了指板凳,换做平时吴川绝不会这么客气,现在知道这老头是真人不露相,不骗点功夫法宝都对不起自己。
“前辈,你先坐”吴川搓搓手,怎么看这笑容都有些假。
饭头和尚饶有兴致的看着吴川:“你这娃娃平时老头来老头去,今儿个怎么换了个人?”
“这哪有的事,平时那样叫不是跟你老亲近吗”你看这全寺上下除了你,谁我有那么亲近,就说我那师傅灵佑禅师吧,我都不怎么跟他说话。”
吴川自顾自倒了一杯,啧啧不停。
“你看您,我这都买酒做菜……”
饭头和尚装没听到,伸手去揭开盖子。
吴川用筷子挡了挡:“这东西可不能白吃。”
“说吧,想要什么?”
“法宝法器什么的有吗”搓着手两眼亮光,
“你看我这样子像有吗?”
瞥了一眼他的粗布麻衣吴川嫌弃的说:“得了当我没说,那功法总有吧。”
“这个有,不过是佛家的,你要学?”饭头和尚眼珠直勾勾盯着砂锅仿佛在跟它对话一般。
“佛家的我需要你教嘛。”翻了个白眼,又说:“这公平交易,我也不占你便宜,你先吃吃看,我这菜值不值。”
“哈哈,你就不怕我吃了说不满意”
“就这样说吧,在这个世界,普天之下有人能做菜比我好吃,我不当和尚我当太监去”出于对鸡精的信心。
饭头和尚揭开锅盖,深吸了一口气,夹起一块,放进嘴里,发出享受的声音。
“这薄皮嫩肉,色泽红亮,味醇汁浓,酥烂而形不碎,香糯而不腻口,好好吃,全给我了,我给你一部厉害的功法。”
“那可不行,我忙活半天,我不吃?”
一老一少,风卷残云,吴川打着酒嗝,满意的摸了摸肚皮,出了积香厨。
一路鬼鬼祟祟,就像前世酒后开车一般,专挑那人少的路走。
酒喝的有点多,有些尿急找了个背光的墙角,刚把裤子脱下。
一道黑影在墙檐轻点两下,夜行衣在风中带出声响。
“刺客?贼?一个破寺庙有什么可值得偷的。”
赶紧拉上裤子,把尿憋了回去,直打了一个激灵。
吴川此时轻工还不行,只能在地上跑,又不敢跟得太紧,好在占着熟悉地形紧紧的跟着。
走到迦蓝殿时,那穿着夜行衣的黑衣人感觉到有人,故意绕了一圈,绕道了吴川身后。
吴川也第一时间发现不对,赶紧靠墙拖了裤子,一股水柱飞流而下。
又是一柄剑从背后放在脖子上,吴川暗暗发誓:从今以后要是还有谁敢拿着剑对着自己的脖子,那么自己一定打的他吐血”
运功将肠胃扭曲,打了一个大大的酒嗝,那味道瞬间沿着土墙散去。
那黑衣人皱皱眉,后退两步:“好你个不守清规戒律酒肉和尚。”
“好汉,饶命”吴川装作惊恐。
那黑衣人感觉此人身影声音都像是在哪里见过:“抬起手,转过身来”
吴川抬起双手,转过身,那裤子沿着裤腿滑落,身下那玩意儿在月色下狰狞异常。
黑衣人显然也看到了这一幕,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是你,玻璃兄”二人看见对方面容时异口同声。
“让我先把裤子穿上,玻璃兄”
黑衣人转过身去,仿佛吴川那物事脏了他眼一般。
吴川看他这表现,气的故意抖了抖,心想:“看到我的自卑了吧,死玻璃”
待吴川穿好以后,他剑潇洒回鞘,隐隐有一丝龙鸣。
“带我去镇妖塔”
“镇妖塔,金山寺没有镇妖塔啊,只有一个慈寿塔”
“对,就是那,不想死,快带我去”
“你,本以为能见两次就是缘分,做个朋友也行,我拿你当朋友,你居然想杀我”吴川在那里比比不停。
那黑衣男子哪里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人,指尖一点,吴川就只能咿咿呀呀的像个哑巴。
用那小媳妇儿般幽怨的眼神表达不满后只得乖乖带路。
慈寿塔,双塔,角,七层,楼阁式,高40米,位于金山之顶,吴川就没有上来过,毕竟这么高爬也得爬很久。
铁塔,瘦削挺拔,塔顶如盖,塔刹似瓶,颜如青铁,别具一格,直插云霄
角塔角都吊着一个金色的小铃铛,在月光下闪着清晖。
从饭头和尚那里隐隐听说,这个地方不简单,有些问题,吴川本来就是想苟住发育,多学点功法,保命,哪里想去惹事。
带着黑衣人来到塔前时,手指乱指,也不管那黑衣人看懂没有,转身就跑。
还好那黑衣人此时注意力全在那双塔之内,当他右脚迈出那一步时,一阵风沿着青石地砖袭来,卷起滚滚尘土。
他眼神坚定,哪怕这一步踏出艰难万分。咬咬牙,双手运功,青筋暴起,嘴角处鲜血滴滴答答的流出从夜行衣滑落,落在地板上,瞬间没入青石里。
“阿弥陀佛,施主,回头是岸”一声佛号响起,如深处在铁钟之中,炸得他脑袋嗡嗡作响。
“秃驴,休要多言”
吴川躲在远处直骂这个死玻璃,死脑筋,打不过还去送死。
那黑衣人从体内寄出一部书,通体蓝光,越变越大,蓝书自动翻了一页,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越来越凝实,周遭的空气像是被抽了一般。
字体一个个跳动在书上,居然是青苗法,他是儒家的人。
左塔顶层似乎有人感应一般,无边风骨自塔顶而下,吹的那黑衣人连连后退。
黑衣人望向塔顶,眼含热泪,旋即离开。
吴川也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