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蓝村坐落在深山之中,能用来耕田的地本就寥寥无几,又因为一年中雨季太长,种田实在是行不通,所以于蓝村村民都靠打猎为生。
九天宫一行人进村时,步行穿过的树林就是村民们平时打猎的地方。
于蓝村近半年来,每到夜里,都会有一阵狂风刮过,风过雨至,日出天晴,于蓝村若是种庄稼,那就是风调雨顺,祥和丰收了。
但是于蓝村地处深山,村民白日要去狩猎,夜晚狂风骤雨,白天山路陡峭泥泞,进山之路寸步难行,若硬是要进山免不了要出事。
村里的一个青年不顾家人劝阻,独自上了山。这青年身强体壮,天气好时也曾多次独自进山,可这次一去就再也没回来。村里派人去找过,可是找了许久都没有结果,大家怀疑他失足跌落山崖,尸体被猛兽吃掉了。
时间一长,村里人都以为他在山里丧生,不会回来了,可就连这青年的家人都要准备丧事的时候,这青年居然回来了。
村长一脸恐惧,他哆嗦着手,颤声说:“那一晚,也是狂风大作,风声像鬼哭一般,我们早早就回了屋,关好门窗。”
“不一会儿就下起了雨,那雨像豆子一样打在屋顶,风雨虽大,可我们早就习惯了,也没有多想,就同往常一样准备睡觉。”
电闪雷鸣的黑夜里,狂风带着倾盆的雨水斜劈向门窗,一个黑色的身影站在一户门前,风雨将他都衣衫尽数打湿,他低着头,雨水顺着他铁青色的脸滑落,他闭着眼缓缓抬起手,重重的拍向门板。
风雨将拍门声吞没,屋内老丈并没有听到门口的声音。这老丈就是那失踪青年的父亲,他老来得子,将儿子看的比命还珍贵,如今青年失踪了半月,这老丈悲痛之下,身体也越发虚弱。
“应是父子连心吧,这老蓝头突然觉得自家门口有人,觉着是儿子回来了,也不管外面雨大,光着脚跑了出去开了门。”
老蓝头打开门的一瞬间夜幕里闪电划过,老蓝头却看的清清楚楚,门外站的就是自己的儿子!
老蓝头喜极而泣,连忙去拉儿子进屋,可青年脸色惨白闭着眼站在雨中不挪步。老蓝头嘴里念叨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抬手去擦青年脸上的雨水。
可面前的人脸上皮肤上不似活人柔软,而是硬邦邦的,那青年面无表情,闭着眼。
老蓝头爱子心切哪里去注意青年异常,只听自己儿子在雨里虚弱的念叨着:“爹,爹……”
老蓝头在风雨里听不清,就把头凑过去仔细听,这一听就不得了了。
“就听他儿子魔怔似的说,爹,快跑,有鬼……快跑啊……鬼杀我,鬼来了……要杀你。”
老蓝头闻言一惊,侧头只见黑暗的暴雨里,身侧的儿子睁着一双血红的眼睛盯着自己。
“第二天,老蓝就在村里疯了一样的喊有鬼,让我们快跑。”
“可一问,哪里来的鬼?他又说不出,又问谁告诉他有鬼?他就说那鬼杀了他儿子,他儿子回来告诉他的。”
“起初我们都以为他这是疯话,没人信,可是自那以后天天夜里家家都有敲门声,要是有人去开门,明天一早这人就……”村长说到这里
蔚雪瑶听了半天,自觉猜到结局接话:“就会疯掉?”
站在门口的江晚歌说:“不会疯,会全身浮肿,皮肤溃烂剥落,生不如死。”
村长马上接话道:“没错,这人啊不会疯,不会死,但是和死了却也没什么两样……”
刚醒过来的梦渔见状,踏上门槛的脚悄悄退了回来,炮灰就不影响各位主角分析了哈。
不巧这一动作被门口的江晚歌瞧见了,他笑着小声问道:“小师妹,你醒啦。”
沈梦渔尴尬回道:“嗯。”
江晚歌追问:“你是我师尊新收的徒弟吗?”
沈梦渔连连否认:“不不不,我是北苑仙尊的徒弟。”
江晚歌并未察觉沈梦渔的紧张,紧跟着说:“我就知道,女弟子肯定是被北苑仙尊收走的,我师尊的脾气,是向来不肯收漂亮的姑娘为徒的。”
“对了,你今年多大?”
“十四岁。”
“怎么才来拜师,你父母也是修士吗?能拜师九天宫想必也是名门吧。”
江晚歌见小师妹一脸紧张躲着自己的样子,觉得甚是可爱,比起那些只会跟在自己身后“师兄”,“师兄”的九天宫女弟子比起来,真是好玩许多。
就在沈梦渔差点脱口而出:“你快闭别说了”时,薛崇文出现在门口一脸无奈道:“江晚歌。”
江晚歌回过头,笑道:“来了,来了。”
村长继续和青玄北苑描述死者的惨状,但很他的描述并没有什么实用价值,青玄长老很是冷漠的打断道:“来了这么久有什么发现。”
江晚歌收起手里的短棍,向青玄和北苑行了一礼道:“回禀师尊,我们发现,起初受伤的村民灵识尚且完好,只是全身浮肿,呼吸困难,看起来似乎像是溺水一般。”
北苑不解:“溺水……这些村民都是在家遇害,怎会有溺水症状?”
村长一脸恐慌:“就是说啊,这……这不就是恶鬼作乱。”
江晚歌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村长,转身对青玄说:“师尊,弟子资历尚浅,有一事想请教北苑仙尊。”
青玄看向北苑,北苑点点头道:“但说无妨。”
“敢问仙尊,除了活人溺水和水鬼索命,这世上可有什么毒药或者术法,会让活人出现全身浮肿,皮肤剥落的现象?”
北苑之所以会被称为仙尊,不仅仅是因为她容貌如仙人一般,还因为她医术高超,常年在九天宫外行医治病,素有医仙美名。
北苑细细道来:“修真界内百年前,有一名叫兆华阳的术士,此人阴险狡诈,为提升修不择手段,他不知从何得知一种秘术能快速提升修为。但是这个方法似乎有违天道,修真界人士因此纷纷讨伐兆华阳。”
“兆华阳修为尚浅,虽有此秘术加持后有所提升,但不敌众门派合力绞杀。垂死之际他研制出一种毒药,他将这药投入水中,各门派弟子喝了这水全身浮肿,三天之内全身溃烂不止。”
北苑本是医者,对兆华阳此举很是愤恨,她摇了摇头难过道:“此毒最让人痛苦之处在于,中了此毒的人不会因此而死,中毒者都留有一口气,但就算是有修为灵力傍身的修士,也无法忍受这种折磨,往往选择自尽。”
说完,北苑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似乎是对这种残害生命的事情感到十分无力。
青玄听完冷着脸总结:“受伤村民若是症状如北苑仙尊所言,那便与恶鬼无关,应是中毒。”
江晚歌和薛崇文的猜想得到印证,二人目光一对,江晚歌坚定道:“师尊,薛师弟也说过,村民们的表现不像是恶鬼邪灵附体。”
江晚歌此言是说给面前这位村长听的,早前江晚歌和薛崇文就同村长说过,村内此状不是恶灵邪祟,应该是有人投毒。可村长看着两个人年纪轻轻,不信二人所言,还非要他们请九天宫最厉害的长老来。
江晚歌还记得村长扯着脖子和自己喊道:“我们于蓝村有钱,请得起你们九天宫的长老,快把你们最有分量的长老叫来。”
薛崇文老早就不耐烦了,作为九天宫乃至修真界的知识输出型的修士,薛崇文一直以来都觉得:质疑我的修为可以,但是你不能质疑我的知识。
倒是江晚歌仍旧是一脸明媚,他笑着答应:“好好好,您别急,我们这就回九天宫请我们掌门来,您等上几个月,我们掌门处理好内务马上就来。”
等几个月于蓝村在不在都不一定了。更何况这两个少年也不是一点用处都没有,至少稳定住了现状,村长眼珠一转讪讪道:“掌门就不必了,对你们修仙的来说,这点小事就劳烦掌门出马,也太大材小用了。”
江晚歌一脸无辜的说:“不是您说的吗?要我们九天宫最有分量的长老来,我们九天宫没哪位长老比掌门更有分量了。”
身后的薛崇文差点笑出声,九天宫内,绝对没人比掌门更有分量没错,修真界人人皆知,九天宫掌门武决心宽体胖,尤其近年来越发有“分量”。
青玄听出其中味道,看了一眼心虚的村长,只听江晚歌继续道:“只是,我和崇文还未查出是何人下毒,就发生了异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