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
江晚歌一身白衣清逸潇洒,沈梦渔也换了身淡绿色衣裳,看起来倒是比之前活泼了不少。
别院内,青玄和北苑正解开锁灵囊,赵沐烟的魂魄缓缓落在红绳化好的符阵内,江晚歌和沈梦渔见状先把想说的话咽回肚子。
赵沐烟眼神在青玄和北苑脸上来回,一副怯生生的样子,根本不像是会杀人夺魄的恶鬼。
北苑拿起一碗水,食指在水里一点,朝赵沐烟脚下一点,围着她的符阵瞬间腾起华光,赵沐烟十分恐惧的一缩。
江晚歌小声给沈梦渔解释:“这是拘魂阵,防止邪祟暴起作乱。”
沈梦渔点点头,只听青玄问道:“你可是松江镇,赵金水妹妹——赵沐烟?”
赵沐烟被符阵的光刺的睁不开眼,她抱着头跪在地上,痛哭道:“是。”
“你可是五年前病死于家中?”
“是。”
“你可在西山作祟,杀人夺魄?”
“是我……”
“你可知杀的是谁?”
赵沐烟的头紧紧贴在地上嚎啕大哭,似乎不想记起自己做过的事,可是被自己害死的哥哥和王钏的脸却历历在目。
“啊啊啊啊啊——”
哭嚎终于变成了刺耳的尖叫,江晚歌抬手捂住沈梦渔的双耳,可是隔着那样一双手,沈梦渔还是觉得这撕心裂肺的叫喊让人头痛。
直到最后赵沐烟冷静下来。
“我杀……我杀了……我哥哥赵金水,还有……王钏,其他的……我不认识。”
青玄面若冰霜道:“可有人指使?”
“有,是个男人。”
江晚歌道:“男人?”
沈梦渔见江晚歌神色异样,小声问:“怎么了?”
江晚歌道:“昨夜在西山,我们就遇到了一个男人。”
沈梦渔正回想昨夜遭遇,就听江晚歌道:“不过已经死了。”
赵沐烟哭诉道:“我不知他如何找到我的,他说满足我的愿望,给了我一身嫁衣,让我成为他的傀儡,我不同意,他威胁我,但碍于哥哥和王大哥常来祭奠,便不再为难我,直到后来有人在我的墓上打了盗洞。”
“我这才失去意识,杀人……”
青玄道:“他如何与你交谈,给你嫁衣?”
“香,他燃了一柱香同我讲话,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把嫁衣给我的,我发现的时候已经穿上了。”
北苑若有所思道:“香……”
青玄脸色也难看起来:“你确定是个男人?”
“绝对没错,是个男人。”
青玄道:“你想找出控制你的人吗?”
“想!我要替哥哥和王大哥报仇!”
“好,我有一个办法,这个人并非是利用嫁衣控制你,而是其他法器。而这个法器必然是他精心保管之物。我能让你的魂魄回到这个法器上。”
“不过,这个方法很危险,你的魂魄一旦落到法器上,他必然马上就会察觉,所以你要在很短的时间内找到这个人,或者看清他的样貌,告诉我们。”
赵沐烟一点头:“好,我可以。”
青玄抽出佩剑兮风,一手覆于剑身,鲜血瞬间布满兮风。
“亡灵有怨,溯本追源。浩荡天地,何来挡异!”
说完一剑刺向赵沐烟的胸口,赵沐烟浑身一震,化作一缕轻烟钻进了兮风中。
沈梦渔大惊:“赵沐烟她……”
江晚歌解释道:“放心吧,师尊的兮风是一品灵器,光凭赵沐烟的魂魄很难找到幕后之人,师尊在帮她。”
青玄二指并立放在唇边默念咒语,北苑在一旁摆摆手示意沈梦渔和江晚歌过来。
“仙尊,我们昨日在西山见到一个男人的尸体。”
江晚歌看了一眼青玄,低声道:“我觉得此人和西山一事有关。”
北苑道:“雪瑶一早就和沈老爷去了西山,不知道有没有发现你们说的这个人,绝不能掉以轻心。”
江晚歌道:“这个幕后之人……”
北苑犹豫道:“我和青玄自会处理,你们先去西山找人。”
沈梦渔觉得北苑似乎不想让他们过多参与,便准备和江晚歌一起去西山。
二人刚要离开,就听兮风突然坠地,青玄双目微怒浑身僵硬的站在符阵前。
沈梦渔觉得气氛不对,就听江晚歌道:“符阵……”
沈梦渔仔细一看,原本符阵散发出的光渐渐暗了下去,整个符阵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气势。
北苑忙问:“怎么了?”
青玄咬牙道:“魂飞魄散。”
北苑震惊道:“被发现了?”
青玄收起兮风,脸色难看的很。江晚歌道:“是西山?”
沈梦渔琢磨:“西山荒坟……”
不等青玄说接下来怎么办,江晚歌转身就朝外跑去。
沈梦渔喊道:“你去哪?”
北苑轻推一下沈梦渔:“快御剑,去西山。”
方便沈府去善后,西山结界今早就被撤了,二人到了西山直奔荒坟。
老远就听管家骂道:“又是哪来的小崽子!这回是谁让你来的?”
蔚雪瑶明显是压着怒气:“哪里来的黑狗血?”
只见荒坟处还是昨夜闹的一片狼藉,赵沐烟的尸体好像已经被放进了一个崭新的棺木里,管家是准备带人重新给赵沐烟下葬。
这本是好事,可是管家和几个下人满脸的血,七窍生烟的围着一个男孩儿大声呵斥:“你是谁家的孩子?上西山来干嘛?”
“说话!哑巴吗!”
“师姐,管家。”
沈梦渔上前去询问,就见一个黑瘦的小孩儿满手满脸的血,被人推到在地。
“小姐,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小崽子……”
沈梦渔意外道:“王之山?”
江晚歌也没想到会是这个小子干的好事。
管家气愤道:“我们刚要盖棺,这小崽子突然冲出来一盆血泼过来,浇我们一身!”
江晚歌气的发抖,这狗血一泼,赵沐烟一下子魂飞魄散,再想查幕后之人便如登天。
蔚雪瑶拉过沈梦渔:“师妹你认识他?”
沈梦渔见江晚歌怒气冲天,小声道:“王钏儿子,他这是在闹什么?泼狗血?”
蔚雪瑶解释道:“他应该是受人指示,一个小孩儿,狗血也不是那么好得。”
沈梦渔回想起和江晚歌初见王之山时的情景,他拼命保护的病狗的神情是那么干净单纯。
江晚歌吼道:“是谁让你来的?”
王之山不哭不闹,满脸的血迹平静道:“她害死了我爹。”
江晚歌深吸一口气:“谁说的?你娘?”
分明是白天,在场的人都觉得这孩子仿佛是从地下爬出来的怪物一样,他说的每一个字都让人不寒而栗。
“我看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