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之前点的菜上桌了。

程时景挽起袖口，露出一截白暂有力的小臂。

他用公筷夹起了一块鱼肉，然后放在了明岑的碟子上，含笑道：“这花卷鱼是这里的招牌菜，明小姐试一下味道如何。”

明岑侧目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但筷子还是伸向了他夹过来的鱼肉。

见明岑吃了，程时景才分别给软软和程时月都夹了一块，说道：“时月不是也爱吃这鱼吗？快吃吧，凉了味道就不一样了。”

程时月知道弟弟这是在给自己台阶下，识趣地顺着他的意思，再没有提刚才的话题。

接下来的时间里，除了偶尔回答一下软软的小问题，明岑就没再怎么说话了，程时月问起自己的事时，也是避而不谈。

快吃完的时候，明岑的手机忽然响了。

拿起一旁的帽子，明岑对着他们微微颌首：“抱歉，有电话。”

程时景靠着软椅，看着走远的少女，半垂的睫毛微微颤抖着：“时月，你不该这样问的。”

男人的嗓音少了几分常带的温润，竟显得凛冽了不少。

程时月自然也注意到明岑拿帽子的举动，知道她不会回来了，语气不免带着些许歉意：“我也没想到明小姐会生气的……这不是因为咱们最近莫名其妙地总是碰上她……”

“担心对我有所图谋？”程时景把姐姐没说出的话接了上去。

男人原本紧抿着的薄唇，忽然勾了勾：“我倒是希望。”

“你…”程时月不可思议地看着对面坐姿优雅的清隽男人，“…怎么会？”

程时景没有再回复她，只是将视线往餐厅门外望去。

不多时，果真看到那道清冷的身影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看来…给她的印象似乎不太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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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料之外的电话帮她找到了离开的借口。

明岑去前台结了账，便直径离开了。

心情…十分不爽。

“是……阿岑吗？”

电话里传来一道耳熟的声音，还带着些许忐忑的试探。

明岑微愣：“苏小小？”

听到她的声音后，那边顿时传来女孩惊喜无比的笑声：“天哪，这么多年我终于打通了！”

“你这个混蛋！当年什么话都不留给我就一走了之也算了，一走就是几年我也忍了……”欢喜过后，一股委屈涌上心头，苏小小哽咽着，“…但是你怎么可以不接我电话？怎么可以一次电话也不给我打？！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呜呜…”

明岑无奈地叹口气，难得软着嗓音道歉：“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你以为随随便便地道个歉就有用吗？！”苏小小凶巴巴地说着，但心早已软了一半。

“我在首都。”

苏小小原本存了几年的“怒火”瞬间被对方这四个字给灭了，嗑嗑巴巴：“……什、什么？？”

明岑唇瓣微勾，一贯冷漠淡然的脸上竟带上了几分柔软。

黑发女孩抬头，眯着眼望着一碧千里的天空。

“要不要…见一面？”

听到这句话，苏小小含在眼里多时的眼泪瞬时沾湿了脸颊。

多少年了。

她终于…回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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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吃饭的时候，程时月忽然对李承说：“阿承，你能不能帮我查查一个叫明岑的女孩儿？”

程时月有些放不下心来，虽然她不参与公司的事务，也多多少少听到了些风声，现在程氏是多事之秋，小心些总是好的。

而且，时景似乎是……对那位才见了几次面的女孩上了心。

正想着，却看到自己的丈夫似乎有些怔神，不免疑惑道：“怎么…难道是你认识的人吗？”

李承回过神，神情有些恍惚：“我也不知道，只是…想起了我之前教过的一个学生，那姑娘也是叫这个名字。”

说起往事，李承不禁笑了笑，说道：“我刚出来工作时不是去一个警校教了一年吗？就是在那儿认识一个叫明岑的小丫头。

一开始时，我是听到其他老师们说这孩子的父母都是警察，但在她很小的时候就殉职了，心里难免对她多了点关注。

但后来，我发现这丫头真的十分厉害，门门都是第一名，绝对是个好苗子，就越来越重视她了。

可能是因为失去了双亲的原因，她不爱说话，也不乐意亲近人，也就跟同班的苏小小关系好点。

苏小小，就是我表弟的小女朋友，你之前也见过那姑娘的。”

程时月想了想，不确定地问：“就是老爱跟林家小女儿对着干的那小女警？”

“对。”李承笑着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也就苏小小跟那丫头玩得开，她那时模样就很标致，肖想她的男孩子一大堆，但愣是没一人敢告白，她那拳头跟铁块似的。

那丫头真的很厉害，我入了局之后也偶尔会问下她的情况，后来被调去A市后就少联系了。等我回到首都时，已经是几年后的事了。”

说到这里，李承的表情微微一凝，叹息道：“再后来，我才知道她在快毕业的时候被学校开除了，一个人离开了首都。”

程时月也是一愣，有些可惜：“怎么会这样？…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李承皱眉，说道：“听说是在校外打人，被人捅到校方了。好像是为了救一个被绑架的女孩儿跟那群人动了手，被校方知道后，那个被救女孩的家人不愿意出面澄清原因。

结果，就以故意动手，违反校规…开除了她。”

李承不免又叹了口气：“我第一次操着老父亲的心去培养一个孩子…结果就这么没了。”

他看着程时月，很快收敛了情绪，回到了一开始的话题：“时月，你怎么也认识一个明岑？还要我查她？”

程时月老实回答：“也…不算得上认识，就是最近莫名其妙地总是跟时景遇上她，有点担心。”

说到这里，李承也明白了，他没把程时月口中的“明岑”联想到自己认识的小姑娘，毕竟那小姑娘早就离开了首都，只点头同意：“行，我去查一下。”

小心一点总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