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时景坐了驾驶座,修长漂亮的手放在方向盘。
银色的劳斯莱斯缓缓驶离部局。
明岑偷偷用余光看着正目不斜视地开车的男人,从饱满的额头滑到挺直的鼻梁,再到紧抿的薄唇,沿着漂亮的颈线探下,经过凸起的喉结,一直来到骨节分明的手。
这男人到底是吃了什么才长成这么一副盛世美颜的?
怪不得人家说专心开车的男人自然撩,这谁顶得住??
连生气的样子都这么好看。
明岑蓦地僵住了,生气了…?
踌躇了好一会儿,明岑不动声色地往他那里挪了挪。
她才动。
“安份地坐着。”
明岑顿时不敢动了。
怎么又生气了?
她好像没做什么坏事啊…
“……”
难道是因为她把林雅儿的手给弄脱臼了才生气的?
食指有些懊恼地绊在一起,想了想,试探地开口:“你怎么了?”
耳畔突然响起刺耳的刹车声,明岑的身体被巨大的惯性控制着猛地往前,又被安全带狠狠地拉了回来。
“咔嚓。”
是安全带被解开的声音。
女孩的思绪尚未回来,一只温热的大掌突然穿过她的后脑勺,将她的头转向一旁,而后猝不及防地对了男人深若幽潭的眼眸。
“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
程时景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些话:“你怎么敢这么大胆一个人去警-局?!”
“…什么?”明岑有些迷茫地看着他,“不去的话,我拿不了报告啊。”
“报告?”
程时景下意识地将视线往下移,看到了她手里的文件袋:“这是什么的报告?”
明岑条件反射地缩了缩脖子:“是…是那个追踪粉末的。”
程时景:“………”
明岑有些着急地解释道:“我怕你不信我…所以我想要份追踪粉末的检查报告给你…”
“你觉得我不信你?”程时景太阳穴突突地跳着,咬牙切齿,“所以去警-局做检测??给我份报告让我安心??”
“…你这是想让我安心还是担心?”
明岑不敢出声了。
昨晚她是真的慌了,从来没有见过程时景对她这么疏离过。
这种带着距人以千里之外的疏离感让她很害怕。
她下意识地觉得,他会这样是因为自己的隐瞒,是因为他对自己失去了可以相信的安全感。
她想重新给他安全感和信任。
所以她今天才会借着“给苏小小送汤”的名头来局里做一次追踪粉末检测,把自己的弱点毫不犹豫地交给他。
想他信她。
想他不要跟自己保持距离。
但后来听到他说想改变原计划时,她的心跳蓦地漏了一拍。
他并不是一个急躁的人,相反,他跟路劳斯有着一样的商人本性。
步步为营,走一步看十步,绝对不会以自己为诱饵,以身涉险的。
听到程时景说要保他的那一刻,明岑知道这份检测报告没有它存在的意义,也明白了为什么小一说自己不够相信他。
无论是第一世的江砚,还是第二世的谢怀玉,亦或者是这一世的程时景,她都未能将自己完全交付给对方…
其实,她才是哪个没有安全感的人。
不是因为她舍了七情六欲,也不是因为她遇到他之前未尝情-爱。
而是…
她天生的排斥爱情。
是她潜意识地不愿意相信爱。
明岑轻轻地拉过他放在自己头的手,眷恋地蹭了蹭他温热的掌心,感受着他的体温。
“对不起,我错了。”明岑呢喃道。
不该不信你,对不起。
程时景薄唇抿成一道直线,放在方向盘的手松了又握紧。
所有的不安惶恐与怒气,在看到她垂着眼,乖巧又脆弱地道歉时,全都化为了无形的轻烟,抓不住了。
程时景无奈地低下头,轻轻地与女孩额间相抵,似叹息道:“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乖一点,好不好?
忽然间,唇瓣传来柔软的触感,一触即瞬。
程时景眸光微愣,薄唇轻抿:“你…”
不等他回答,女孩纤细的手圈他的颈脖,将他的身体微微拉下后,仰头再度吻了去。
女孩轻轻地含着他的唇-珠,动作生-涩又轻柔地用舌-尖描绘他的唇瓣,鼻息间满是她灼热的气息。
微微松开他,明岑又柔柔地印一吻:“我哄哄你好不好?你不要生气了…唔…”
唇-舌突然被人夺去,反客为主地攻城掠池,强烈又独属于他的气息强势地掠夺了她所有的感官。
时不时响起几道羞-人又暧-昧声音的车内,温度似乎越来越高了。
*
**
半小时后。
程时景车速极快地将明岑送回了水榭台的家。
应该是因为那次急刹车让腹部的伤口又裂开了,而今天明岑又穿了条白色的T恤,血沾在面就被正在吻她的程时景看到了。
看到她衣服的血,程时景吓得当场就要车速送她去医院。
此时,他半蹲在明岑跟前,嗓音急急地问道:“不能去医院处理的话,家里的医疗箱在哪?我帮你止血。”
明岑指了指一个方向:“在那个柜子里。”
程时景很快就拿来了医疗箱,打开后,动作却忽然一滞。
而后,从里面拿起一瓶明显和其他瓶装药不一样的药瓶。
“这是治疗我手臂旧伤的药。”明岑解释道。
程时景眼眸半垂,他看得懂面的外文。
是镇痛药。
而且是有很大副作用的药。
他把药瓶放在一旁,把医用纱布拿出来:“我先帮你处理好身的伤再说。”
幸好他也曾学过一些这方面的技能,止血包扎伤口还是可以很轻松地完成的。
T恤下摆被女孩撩起,那道在玉肌雪肤显得有些恐怖的伤口就这么暴露在他的眼前。
呼吸霍地一滞,这伤口格外的刺眼。
…怎么会伤得这么重?
整个止血和换药过程,明岑几乎感受不到程时景的力度。
见他过分紧张又小心翼翼的样子,明岑眉眼不禁一弯,安慰道:“没事,它不痛的,只是看着吓人而已。”
她没说慌,伤口不是很深,只是有点长而已。
但是因为她的皮肤太白了,才衬得伤口看起来很严重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