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宁语调慎重,“容景深与寻常之人可不相同。”
西海龙宫众所皆知。
相爷十七岁入仕,如今二十七岁就权倾朝野。龙宫之中无人敢阻。
当年甚有传言,某御史企图陷害相爷,被丞相大人干脆利落以牙还牙,施以谋逆罪论处。
御史家上下二十口人,全都被发配了死海。
此人如此冷漠,心狠手黑。
也难怪那些群臣都怕他。
就连他身边那个女官云瑛,也是龙宫当职的唯一女官。
史无前例。
除了容景深。
“至少在我看来,乔乔,你千万不能对他掉以轻心。”
长公主的声音愈发谨慎。
傅乔慵懒的半眯着眼,红唇一勾。
龙王殿下懒恹恹的笑了声,依旧没什么兴致,“阿姐,你知道我最擅长的,就是黑吃黑罢了。”
……
另一侧,都城相府。
夜晚已至。
从东郡回来的相府辇车,终于不紧不慢的停下。
云瑛撩开车前帷布。
容景深才走下车,迎面而来就是好几个围在相府门前的群臣。
乌央乌央的涌过来。
“相爷您可算回来了!听说东郡的郡守已经被押解回都城了,还是殿下的护卫亲自押送的!这……这是不是真的啊!”
“殿下才登位没几天就微服去了东郡,这也太让人措手不及了啊!”
群臣惶恐不安,生怕祸及自己。
容景深眸色冷冽,并不看他们一眼,嘴角轻扯一下,“诸位大人有这么多闲工夫围在相府,不如先忙着给自己善后吧。”
丞相大人话音落下。
众人之中,其他三郡的郡守尤其脸色难看。
容景深略一抬起骨扇,就是送客的意思。
云瑛果断拦下他们,挡在相府门外。
外面这呜呼的声音此起彼伏,“相爷,这,这事虽与您无关,可难道您就不怕被殿下削权吗?”
满座庙堂蝇营狗苟,就知道来相府胡说!
这些人无非就是想试探一下丞相大人的态度。
也不看看自己是哪根葱,还敢来相爷跟前班门弄斧!
外头好不容易才消停下来。
云瑛不由得冷哼,“不长眼的东西,活腻歪了吧!”
容景深长身而立,眸色冷沉。
薄唇轻扯一下,“知道他们来相府是为了什么,就犯不着生气了。”
云瑛稍怔,点头。
她抿了抿嘴,冷笑一声,“相爷,依我看,小殿下这次把东郡那些男子悉数遣散,估计就和柔夫人结下梁子了吧?”
柔夫人向来仗着自己是龙亲王戚。
横行霸道这么多年。
哪成想被这么个小殿下一次又一次的拆台,估计她要是知道了,那可就得气炸了。
云瑛神色得意,“反正有柔夫人闹腾,咱们正好看戏。”
容景深漫不经心把玩着手里的骨扇。
不置可否。
“你以为殿下进东郡,就只是为了过去遣散那些人?”
云瑛顿时一哽。
难道不是?
龙王殿下……不就是因为看不惯柔夫人,才去的东郡么?
容景深倏而拢起骨扇。
眸色逐渐深邃下来,嗓音低沉,“那不过是顺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