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音离乖乖点头。
“对了,彩蝶、彩寻、若凝和如心这几个丫头安排好了吗?”凌薇忽然想起之前让展益送这几个丫头入国师府,不过后者怕贸然入府会引起外界注意,是以对几人的身份作了一番安排。
音离闻言怔了怔,许久才想起来有这么四个人,颔首道:“嗯,以卖身葬父的名头入了国师府。”
二人又闲聊了几句,音离才悄无声息地离开东岐皇宫。
凌薇百无聊赖,又开始练习起了书法。
这是她如今的爱好之一。
……
七日后。
南曜国帝都,洛安城。
琼王南逸寒治理水患有功,被正式册封为新太子,举国同庆。
与此同时,皇家天牢内。
昔日风光无限的云贵妃和废太子南枫绝被关押在两间相邻的牢笼,前者日日叫嚣谩骂,后者则日日以泪洗面。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花妃你这个贱人死了还不肯放过我!还教唆儿子来抢我家枫儿的皇位,这个贱人,贱女人!我杀了你!”云贵妃一身单薄的囚衣,披头散发,像个疯子般转着圈,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
相邻的牢笼内,南枫绝蜷缩在角落里,听着耳边云贵妃的疯话,哭声凄惨:“母妃,你别发疯了,我们被废了,要死了,很快就要死了。呜呜呜,我早就说我不想当这个太子,您偏偏让我当,如就好了,我被您害死了……”
早知如此,他就不当这个太子,也不听许良娣的话,去治理什么水患!
哪想到,治理水患不成,反而使得水患加重,害死更多百姓,惹得父皇龙颜大怒。
就在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时,响起了开锁的声音。
“许姑娘,只能给您一炷香的时间。”狱卒开完锁,嘱咐身旁的女子道。
“小哥放心。”女子点了点头,同时从袖中掏出一锭金子交到狱卒手中。
狱卒接过金子,悄然退下。
南枫绝抬袖擦了擦眼泪,见到一抹熟悉的红色人影,神情激动的大喊:“媚儿,你总算来瞧我了,孤没白疼你!你不知道,这天牢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呜呜,媚儿,还是你最关心孤。”
许媚抬步来到南枫绝面前,蹲下与他平视,唇角笑得娇媚:“妾身自然关心太子了。太子不在府中,太子妃姐姐和郑良娣姐姐可是吵疯了,为了多分得一些家产呢。”
“这两个贱人!”南枫绝的神情忽然变得暴戾,“枉孤平日待她们这般好!如今孤身在狱中,不来看孤便也罢了,还妄想贪图孤的财产!”
“是呢,太子殿下您受苦了。”许媚抬手伸向南枫绝的脸庞,“殿下这几日都消瘦不少,令妾身看着好生心疼。”
南枫绝捉住了许媚的手,放到自己的胸口,“媚儿,还是你最好!你快想想办法救孤出去,若孤能做回太子,定废了凌霏那个凶婆娘,立你为太子妃。”
“是吗?”许媚笑容妖艳,却瞧着有些渗人。
没等南枫绝意识到什么,许媚就将唇贴了上来,正当他感到心神荡漾之际,似乎有什么东西送到了他嘴中。
南枫绝下意识想吐出来,被许媚一把捏住了下颌,硬生生逼着他吞了下去。
“咳、咳咳咳,媚儿,你给孤吃了什么?”南枫绝双手抓着通红的脖子,试图将喉咙里的东西抠出来,耐何抠了半天也抠不出来。
许媚站起身子,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南枫绝,像是在俯视低贱的蝼蚁。
嘴角依然含笑,只是目光却森冷至极:“殿下这般疼爱媚儿,自然是给您吃好东西了。太子殿下放心,这药不会让您死,只会让你慢慢变成一个疯子,一个傻子。往后,纵是辰帝想起您来,也不会再让你坐回太子之位!”
“毒、毒妇!你这个毒妇,贱人,我杀了你!”南枫绝猛地起身,神情疯狂,扑向许媚。
只是,尚未近身,被许媚轻轻一个绊脚,就摔得后仰八叉。
“呵,南枫绝,你这个废物,丑胖子,还是别白费力气了。”许媚掩袖低笑,“杀我?别做梦了。”
“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害我?孤这般爱你!许媚,你这个贱女人!”南枫绝在地上挣扎许久,却是怎么也起不了身。
只是,他做梦也没想到,最疼爱的许良娣居然这样害他。
许媚撩了撩耳边碎发,风情万种地道:“死到临头,也让你做个明白鬼。从一开始,我就是琼王殿下的人,明白了么?”
她是黎修早早便安排在南枫绝身边的一颗棋子。
只等关键时刻给他致命一击。
“你,原来是你!”南枫绝咬碎了银牙,终于恍然大悟,“是你故意骗我去治理水患,害我搞砸了所有事情!也是你故意诬陷我母妃与侍卫私通,是你,都是你!贱女人,我杀了你!”
“只怕,你没有这个机会了。太子殿下,好好在狱中过完下半辈子吧。”许媚冷笑一声,转身出了皇家天牢。
“你站住!你这个贱女人,我要杀了你,杀了你,啊啊啊啊啊啊啊!”
南枫绝好不容易撑地起身,想要追着许媚的背影而去,未走出牢笼,就被狱卒推了回去,狼狈地摔倒在地。
狱卒“啐”了一声,重新上锁的同时嗤笑道:“什么玩意?还以为自己是那个高高在上、颐指气使的皇太子呢?早就被废了,还得意个什么劲。我们南曜,早就换太子了,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性,也配和琼王,不,和新太子比吗?”
“混账!孤要杀了你,杀了你们!!!”南枫绝披散着长发,双手死死抠在地上,眼里有疯癫之色。
“做你的春秋大梦吧!”狱卒又是不屑的哼了一声,转身走出了天牢。
……
南曜东宫。
今日新太子与太子妃册封,前朝后院都送了不少礼过来。
南逸寒、黎修去前厅招待男客,韩靖萱作为太子妃则邀请女宾们去后院赏花。
此时此刻,韩靖萱正被后宫一众女眷包围,听着数不清的恭维话。
远处,一道恶毒的眼神正直勾勾地盯着她。
正是被迫嫁与黎修的张梦烟。
她虽是庶女,可好歹贵为张太师的女儿,如何心甘情愿嫁给一个低贱之人?
是以,她厌恶黎修至极,也一直和他分房而睡,心心念念想着能和南逸寒在一起。
可韩靖萱却突然冒出来抢了本该属于她的位置!
“小姐,如今那个韩姑娘成了太子妃,您……”圆儿站在张梦烟身后,见她的眼神恶狠狠地盯着韩靖萱,不由打了个冷颤。
她一直知道自家小姐的心思,可事到如今,怕是再无转圜的余地。
“闭嘴!你懂什么?是我的,太子本该是我的!就算我成不了太子妃,也本该成为太子侧妃,受尽宠爱!”张梦烟转身紧紧抓着圆儿的双臂,声音尖锐:“她韩靖萱凭什么?不会诗词歌赋,只会舞刀弄剑,能给太子什么?!”
她双眸赤红,神情近乎癫狂。
圆儿被抓得动弹不得,只觉张梦烟的指甲陷入了自己的肉里,疼得快哭了。
“小,小姐……”她第一次见张梦烟疯魔的样子,早已吓得六神无主。
她家小姐向来是大家闺秀,怎会突然变成这个模样?
“圆儿,我才是太子妃,是不是?!”张梦烟尖声问道。
“……呜呜,小姐……”
“你快说是不是?!”张梦烟掐着她的双臂,极其执着。
“是,是!”圆儿不敢忤逆张梦烟的话,只能如此回道。
张梦烟这才放开圆儿,又远远瞧了韩靖萱一眼,露出阴狠的笑容。
是夜,芳华殿。
照例来说,今夜太子应该留宿在太子妃处。
韩靖萱早早就在婢女的伺候下沐了浴,换上一身若隐若现的单薄中衣,静静坐在梳妆台前,等候太子的到来。
“太子妃,可要梳妆?”说话的是韩靖萱从镇国大将军府带来的贴身丫鬟小桃。
除了小桃,还有春夏秋冬四个丫鬟留在芳华殿伺候。
可是,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那四个婢女似乎全然未将她当作芳华殿的主子,眼神中除了恭敬还有几分疏远。
正如此刻,小桃极其关心她和太子何时圆房,而那四个丫头却充耳不闻,像个木桩似的立在她身后不远处。
这令她极为不爽。
“小桃回去休息吧。春夏秋冬”韩靖萱忽然转头,看向那四个丫头,吩咐道:“你们来替本宫梳妆。今夜太子留宿,既然你们原是琼王府旧人,自然该明白他的喜好。”
“是。”小桃转身退下。
春夏秋冬面面相觑了一阵,最后是春儿出声应下,率先走到韩靖萱身后,拿起梳子给她梳发。
“嘶”韩靖萱疼得龇牙咧嘴,一把抢过春儿手中的梳子,转头怒斥:“大胆丫头,你要疼死本宫是吗?!梳个发也梳不好,要你们有什么用?!”
诚然,她是故意的。
她觉得这几个丫头没有将她当真正的太子妃看,想给她们一个下马威。
“太子妃恕罪!!!”春儿立马跪地磕头,剩下的夏儿、秋儿和冬儿也一并跪了下来。
“请太子妃娘娘饶了春儿,她不是故意的。”夏儿嘴里为春儿求着情,可语气并未见得有多恭敬,甚至眼神里还透着轻视。
韩靖萱自小娇生惯养,哪里受得了这气,立马抬手甩了夏儿一个巴掌。
“本宫的芳华殿,有你说话的份?!”
话音刚落下,就有一道清润的嗓音从外面传了进来:“你们在做什么?”
韩靖萱眼中的惊喜尚未来得及展现,就见南逸寒从外面踱步进来,抬眼扫了一下屋内的景象,眼中有些情绪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