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将军的训示,但我想以战练兵,只有真正经历过战争的人才能称为士兵,也只有经历过生死才会不惧死亡。只有经历过战火的人,才能从战争中学会如何杀敌,学会如何的更好的保全自己。”
“战士,不可能是安乐窝里的富贵人,他应该是大漠里的雄鹰,荒野中的狼群。时刻张着血喷大口盯紧了敌人,等敌人松懈时,能一口咬断敌人喉咙,取掉敌人性命的人,战士是杀器,是一把利刃。”
“说的不错,你能想得如此透彻确实难得。想我像你这这年纪时候,还真是什么也不知道,你这想法也很是奇特,与其他人想法大相径庭,但听起来确实有些道理。”
“我也不多加干涉,你自己的想法你觉得没错,就按你心中的想法去做,只要不做过分的事我不会多说的。我年轻时若有你这般想法,我也能创下少功业了。”
赵匡胤表示了强烈支持,对面前的年轻人他一直持着欣赏的态度,对南柯他莫名的喜爱,也许在南柯身上总能看到自己年轻时的影子。
所以他乐意帮他,他乐意看到他能成长到什么样子。潘斌就像是他呵护下的小树,他想看着他长大,他想知道他能长多高,他想知道他能不能成才。
“和我以前说的一样,解决不了的事找我,我把赵普留下来帮你,你尽量提升些官员来,也多教些可用之人,这样才能把虎贲军的战力逐渐培养形成。”
“若是不好好操练,上了战场也只不过是多一堆枯骨而已,把你心中想的,想做的全部做出来,趁年轻拼一把是对的。”
“多谢将军教诲,卑职记住了。”
“还有你那升旗什么的阵仗不错,好好弄弄,回头等打了胜仗,我请陛下庆典时候让你们露露脸。”
“是,我记下了。”
“恩,还有你那黑甲,我也喜欢,我恨不得也想带一面。”
潘斌知道他是说笑,一个将军整日戴面具成何体统。
两人边走边聊,赵匡胤原本面向着潘斌说着,忽然停住了,潘斌发现赵匡胤目光越过自己,看向自己身后。
潘斌回头去看,远远的见赵普抱了盔甲,内衣衬上沾满黄土,人也看起来很狼狈,气呼呼的向这边来了。
赵匡胤呵呵一笑:
“你去忙吧,今日就说到这里,我先把赵普带回去,等明日他气消了再让他来。”
“呵呵,如此多谢将军了。”潘斌深施一礼,转身就走。
老远,赵普看见潘斌正要离开,便大声喊道:
“南柯,南柯你给我等着…”
潘斌故意装作没有听到,头也不回,只是加紧脚步溜了,身后传来赵普气急败坏的喊叫。
等潘斌走远,再回头时,见赵匡胤已经叫住了他。赵普只得恨恨的远远的盯着他一眼,不情愿的随赵匡胤走了。
等潘斌逃了很远,回头看时,发现跟着队伍离去的赵普还不时的回头看他。
隔了这么远,潘斌似乎都能感受到他的怒火,潘斌大笑着摇摇头。
是我这样被人捉弄,也肯定会生气,特别是自己主官也参与了,这更让人气愤和无奈。
哈哈…反正我自己挺开心的…
看看天,太阳已经过了中央,潘斌回了旗台,叫过兵士说道:
“击鼓聚将。”
那兵士得令,来到旗杆旁聚将鼓处擂响了鼓。
鼓声咚咚,这是军中号令,与后世部队常用的哨音意思相当,就是叫士兵集合之意。
最先跑来的,是原来禁军中的兵士,他们本就是士兵,军中号令,自然知道。
听声音就知道是在聚将,一股脑的从营中各个地方往旗台处向汇聚。路上遇到不知情的聪明的的泽州百姓,也跟着一起跑,虽然也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更有一脸懵的,不知所措愣在原地的。
鼓声咚咚,震耳欲聋。聚将鼓的响声其实也是有所讲究的。
擂鼓每遍三十计,每遍间隔约为五计时间,由缓至急,越来越急,含有催促之意。三通鼓毕,点卯应诺不至,平时轻则军法伺候,战时被砍头也是常事。
由于此刻军中多数为就旧禁军,擂鼓两通,旗台前已聚集不少人。三通鼓毕,人也聚的差不多了,已无人再往前赶来。
潘斌叉手,在台上站定,不言不语,面无表情,看着面前的众人。已经赶来的人也盯着台上的潘斌,此时他已取下了面巾,许多人还是第一次见到他的面目。
等鼓声已闭,台下也完全安静下来,潘斌才开了口。
“众军听了,今日虎贲营,第一次聚将,作为禁军老兵,各位都知道这擂鼓聚将是为何意,作为军士自当听令行事,令行禁止。新军入营的泽州百姓若是不懂,要多向老兵学习,也欢迎大家前来问我。”
“今日聚将,是为了宣布我选出的官职接任之人。下面我点出三人姓名来,这次为何临时任命了这三人,因为这三人都是我看过军籍,才从中挑出的,都是从军已久的老兵,我相信在平时会为大家提供许多帮助。”
“我从中挑出这三位老兵,暂时担任小校之职,但这些都是临时的,我已被陛下绶过节制之权,所以我的任命不用上报,只要我觉得有人比你强会立马换掉,所以大家做了官,就不要以为这个位置就稳了。”
“我每月会考核一次,使成绩优异者接替你的位置,各队的队正,副也是如此。只要诸位有能力,有本事,就有出头的机会。”
一句话说完,潘斌从怀中取出军籍名册,翻开之后喊道:
“解猊贵!”
台下众人中有人高声应,“到。”
众人都将目光看过去,那是一个瘦高个子人,他满脸带着兴奋之色。他不想从军多年一无所获,入了虎贲军,直接得了小校,他深为自己的选择感到高兴。
那人跑到旗台下站定,对潘斌恭敬行了一礼,站到了一旁。
“范思瑜。”
“到。”又一人从人群中快步跑了出来,来到旗台下站定,也是满脸的喜色。
“下一个,夏范。”
潘斌又喊到一个名字,这次出乎意料的台下一片寂静。
“夏范…”
潘斌又喊一次,不见有人答应,正想要发怒,抬头见一人从队伍外跑过来,边跑边答:
“到…”
等那人跑到旗台下站定,见所有目光都在自己身上,又见主将两手往后一背,不喜不怒,却不怒自威,一双眼睛定定的盯着自己,他一阵心虚,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你就是夏范?”
“禀将军,小人正是。”
“好,这军籍上记载的可有错处?”
潘斌扬了扬手中明细,那夏范以头叩地,不敢抬头。
“禀将军,并无错处。”
“好,好,好。”
潘斌连说三个好字,显然动了真气,之后又说道:
“军籍上算起,说你从军三载六个月又九天,说明你也不是新入营的新兵啊。”
台下全身伏地的夏范,早已有些轻颤。军规军法,他自是知道。新官上任三把火的道理他当然也更明白,却不想自己今日运气不好赶了个头炮。
“是,禀将军,军籍记录无误。”
“好,你既不是新兵,又不是不懂军规,我三通鼓擂鼓聚将你听不到?”
“将军…我…”
“住口,看你军龄本想任命你当个小校,期望你担起责任,带好新兵。你这样带头不听号令,我又怎能放心将人交给你来人带?”
潘斌对不守规矩的人,他非常反感及讨厌的。一个军队没有规矩这就完了。
后世天朝军队,之所以成为全世界军队之楷模,靠的就是军纪严明。
“将军…我…”夏范似乎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口。
“来人。”
“在!”
潘斌大喝一声,身边黑甲军士齐齐应声。
“夏范,违犯军规,聚将迟至,除去参选小校的资格,另处罚三十军棍,行刑!”
“是!”
潘斌话落,一旁奔过四名黑甲兵士。两人上前同时抬脚,将那夏范踹倒在地。
两人同时调转手中长柄屈刀,用刀柄一左一右,从夏范腋下穿过,牢牢将他叉住,后两人一人又用刀柄压了夏范双腿,剩余一人高高举起调转了刀头的屈刀,重重击打在夏范的屁股上,发出一声闷响。
那夏范也算是个狠人,咬紧牙关,闷哼一声,竟是不发一言。
随着刀柄,一棍一棍落下,在场中人都看向了此处,无人敢发出一声杂音。
只听得一声声“砰砰”的闷响,这一记记却如打在每个人的心头,让众人的心不断的收紧。
刚开始时,夏范咬牙忍着,打了十多棍后,他脸已胀成紫色,牙咬的也渗出血来。却依旧不吭一声。
又十棍落下,夏范眼中已布满血丝,口中只剩大口大口喘粗气。
最后十棍,那夏范终于开口,每落下一棍,他口中便大笑一声:
“打得好,再来…”
又笑了五六声,三十军棍全部打完。
行刑的黑甲士兵,拱手一礼说道:
“禀将军,三十军棍行刑完毕,特向将军复命。”
“好,把它叉起来。”
潘斌一直在台上看着,一棍棍落在夏范身上。那夏范,忍着受了三十军棍,竟无一声求饶,心中已对他有些赞许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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