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我悔不当初。
明知道在这样的生存环境里,稍有放松就会断送性命,明知道身边危机四伏,明知道一个小小的失误就会断送我所有的小心谨慎。
可我还是粗心大意的忽略了,我凭什么认为屋子里只有一具丧尸?我凭什么认为我拼了命解决掉一个丧尸就会安全?这是现实,不是电影,干掉了大BOOS就会响起电影结束的片尾曲。
我毫无防备的左手臂被小丧尸咬住,我武装带上的两把匕首都被扔在客厅的丧尸尸体处,我现在手无寸铁。我右手抓住小丧尸的头发,用力把他的头从我的左手臂上扯开,他双手突然伸出来抱住我的脖子,伸过脑袋要来咬我的脖根。
我右手用尽全力的拉扯着他的头发,左手臂插进我和他的身体之间的空隙,用力架住了他的脖子。我身体稍微向旁边一闪,同时松开了双手,小丧尸一头撞在了我身后的门上。他迅速的转过身再次朝我扑过来,这时我手里已经抄起了他卧室里的椅子放在胸前。
他还是个小学生,但力气一点不比我小。他用着蛮力想要撕咬我,可是我和他之间隔着一把椅子,他力气太大,推得我倒退了几步,但椅子架在我俩中间,他始终咬不到我。
我右脚放在他的肚子上,顺势倒地,利用倒地时的惯性和他推我后退的力量,蹬出右脚把他甩飞在空中。他重重的撞在墙上,在他站起来前,我迅速的起身反扑了过去,骑在他身上,双手举起手中的椅子,用椅子腿朝他的脑袋狠命砸下去。
我已经顾不得他只是个八九岁的少年,我没见过他平时灿烂的笑容,我没见过他和小萌神一起操纵无人机时的表情,我只知道我眼前的是个食人恶魔,在这黑暗的屋子里,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我一次又一次的把椅子砸向他的头,他挣扎着想要坐起来,但我骑在他的腰部让他动弹不得。
一下,两下,三下,四下,五下……直到酸臭的血液再次崩了我一脸,他不再动,身体不停地抽搐,我高举在半空中的椅子也没有再落下。
他的眼窝被椅子腿刺穿,半个头都塌陷了进去。我确认他没有任何生体反应后,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对着天花板长吼了一声。
我一动不动的骑在他身体上喘着粗气。我的手臂在颤抖着。
我撸起左手臂的袖子,查看了被他咬过的伤口。黑暗中,我没看到有明显的伤口,但有血流出来,而且刚才确实感受到被咬到的疼痛。
我起身跑去客厅,捡起手电筒,打开LED灯照射着我的左手臂。我看到两排牙印,中间部分出血了。我搞不清这是被他咬破的还是被咬伤后刚才用力太猛,肌肉绷破皮肤造成的。牙印不齐,没有犬齿咬过的痕迹,看来我很幸运,这个孩子正在换牙,没有犬牙!不然我的手臂一定被咬穿了,我也会在不久后变成没有理智的怪物。
我的左手臂有血滴从伤口滴下来,如果这是被咬伤的,我一样脱离不了变丧尸的命运。
我急忙举着手电筒冲进洗澡间,在洗面台处找到了牙膏和牙刷,我右手把洗手液一整瓶都倒在左手臂的伤口上,用力搓了又搓,然后挤上牙膏,用牙刷用力去刷我左手臂上的伤口,我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喊出来。
因为太用力,我看到我的手臂伤口处肿了起来,我扔下牙刷跑进厨房,翻出了橱柜里的盐,我把盐倒在伤口上,用手指用力摩擦。
那钻心的疼痛疼的我肩膀发抖,跪在地上。
不管怎么样,我不能变丧尸,我不能变丧尸。
我走回小丧尸的房间,一头倒在他的小单人床上。我这个样子不能回地下安全舱,如果我感染了病毒,变成了丧尸,那么我会害小萌神也丢了性命。
我不能那样做。
我这二十八年的生命里一事无成,如果我就这样死去,希望来世我能生活在一个充满欢笑的每天和父母生活在一起的家里。我要有铁哥们,有女朋友,有一个小萌神那样乖巧可爱的妹妹。
不知是因为我使尽了我全部的力气,还是因为丧尸的病毒攻心,我开始意识模糊起来。我感觉非常的困倦,眼皮重的已经撑不起来。
如果就这样死去,我对我这一生其实也没什么好留恋的。在这个末世,被丧尸袭击死于非命,我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如果这是一部小说就好了,或者这是一部电影。那么濒临死亡的我就会穿越到另一个时空,睁开眼睛时,我就是另一个我,我会英俊霸气,我会有超能力,我有金手指,所有女生都会爱我,我不会死,不会失败,人生一切如我所愿……
让我穿越吧……让我穿越吧……我的意识开始越来越模糊……
依稀中,我听到火车的汽笛声。
我睁开眼睛,我坐在列车的车厢内,身边几个蓝色军装,挎着步枪的军人站在我身边。
“大帅,您醒了?”坐在我对面座位的一个看起来军衔高一些带着眼镜的军人对我说。
“啊……这是……”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我也是一身戎装。眼前的桌子上摆着葡萄和茶杯。
“你刚才叫我什么?”我问。
“叫您大帅啊?您是我们三十万弟兄的大帅,您是我们的老大,我们的名都是您的。”戴着眼镜的军人对我说。
大……帅?太好了!我终于穿越了!我终于成了数十万军人的统领!我要么穿越到了虚构时代成为乱世枭雄,要么就是魔法世界我万人之上,总之从此我鲜衣怒马,我要开始我霸气的人生!
“这是哪里?”我接着问。
“这是您的大本营东北啊。”
“东北?哪个东北?你们这个世界有地图吗?给我说说地理位置。”
“还有哪个东北?中华民国的东北啊?黄河以北都是您的地盘,您是东北王啊!”
“啥?中华民国?东北王?”我感觉苗头有点不对,和想象中不一样。我焦急的看了下手表,时针指向5,分针指向18……我急忙转过身问我身后穿着蓝色军装看起来像是我的卫兵的军人:“我是张作霖?!”
“对呀,大帅,您是张作霖啊。”士兵朦朦的看着我说。
我再次转过身问眼前的眼镜军人:“今天是几月几号?!”
眼镜兄微笑着慢条斯理的说:“您这是睡糊涂了吧,今天是民国17年的6月4号啊,大帅您别急,您可以再睡会儿,马上就到皇姑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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