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白的没有颜色的世界里,我跟着鬼螳螂奔跑着。
她停下脚步,指着路边的一扇门,对我说:“小帅哥,玩的还不尽兴?让我们换个姿势,再来一次?”
我刚要推门,一个念头从我心头一划而过。
一个身影在我心头一闪,一张美丽的脸,一阵淡淡的茉莉花香。
那味道让我心神安宁,让我远离梦魇。
我呆呆的站在门前,鬼螳螂抱着我的肩膀,在我脖子上亲了一下。嗲嗲的说:“小帅哥,怎么了?进去啊?让我们玩个痛快?”
我说:“不,我忘记了一件事情……我不是来杀人的,我是来救人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鬼螳螂捂着脸大声狂笑着。
“救人?从你在一楼拒绝本杰明帕克的建议,你要一路闯关上来那一刻起,你就是来杀人的!你是来饮血的!怎么样?充满力量的感觉很爽吧?等什么呢?推门进去啊!继续吸血,继续扩充你的力量啊!”
我摇了摇头,说:“不,我错了……我看到大牛的死,我动摇了……我不是来杀人……我不想杀人……我只想救张紫童!”
鬼螳螂调皮的用手指在我的鼻尖上刮了一下,说:“记得在地下室里,我们约定过什么吗?”
“约定?”
“对呀,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啊?”
我沉默的摇了摇头,“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你就把我们都吃了?”侧面传来一个声音,我转过头一看,是大腹便便的大嘴。
鬼螳螂用舌头在我鼻尖轻轻舔了一下,挑逗的说着:“什么不是这个意思啊?你已经要了我的身子,已经喝了我的血。你的心里就永远有我啊,你不愿意?”
小胡子从大嘴身后走出来,说:“早跟你说过,吉凶祸福,贪婪者只有凶。你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我说:“不,都是你们在蛊惑我!这不是我的决定!”
一个双臂缠着锁链的高大男人不耐烦的说:“废话真多,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完。”
我说:“不!我要去救张紫童!我不能在这儿浪费时间!”
“已经来不及了。”鬼螳螂坏坏的笑着对我说。
我转过头,看见身前站着一个中等身材,穿着黑水特工服,全身沾满鲜血的男人,一脚踹开房门,冲进了房间。
鬼螳螂对我说:“你吸了这么多神兵的血,你的神兵血球浓度都快赶上白血球了。你治愈能力那么强,为什全身都治愈了,只有双眼还没恢复?”
我呆呆地看着她,懵懂的摇了摇头。
她用手指撩拨着我的下巴,笑着说:“因为你的身体想要更大的力量啊?你的身体知道,你没有视力,比有视力要强太多!扔过来的床单,敌人喷出来的血,都可能遮挡你的实力,让你遭受危险。现在多好,你可以开天眼,除了看不见敌人的脸,你可以洞察一切!人是在不断进化的,你的身体选择自残双眼跟很适合你,所以你以后永远要活在这个苍白的世界里!”
“不,这不可能!我要去救张紫童,我要回去找小萌神!我有我的生活,我有我的人生!”
鬼螳螂用手指尖在我胸口轻轻戳了戳,说:“你这个人呀,嘴上说不要,身体却很诚实。你的眼睛再也回不来咯,你看看,你现在做什么?”
我放眼像房间内望去。
那个满身是血的男子,和一个一头银丝的老妪打在一处。
老妪一低头,银发如根根铁丝般瞬间伸长出去,攻击着黑衣男子。黑衣男子手里放出肉盾,手指如同长矛般伸缩自如,对着老妪进行着还击。
他躲闪着,攻击着,翻滚着,双臂不断挥动,有攻有防。
他的脸上带着笑容,满意的享受着战斗带来的乐趣。
黑衣男子抛出两把匕首,匕首刺向老妪。老妪的贴死板的银发在身前连成一张铁网,可是那匕首如同长了眼睛一样,在空中改变方向,绕开防御网,割断老妪的两根跟腱,然后听话的飞回到男子手里。
我再一缓过神,发现我已经站在老妪的身后,一只手扯着她的头发,一只手握着匕首,横在她的脖子上。
黑衣男子就是我……那个杀人狂就是我……
我脸上流淌着滚烫的液体,不是鲜血,而是泪水。
我知道我不再是我,我后悔没有听本杰明帕克的话。
我本想创造一个没有杀戮的世界,但我却成了这世界里最嗜杀的人。
我已经不再是个人,我和丧尸没什么两样。
“还等什么呢?”鬼螳螂鬼魅般站在我身后,淡淡的说。
我手部一用力,割下了老妪的头。
我把她的人头举在空中,任凭鲜血滴在我的脸上,和泪水混在一起。我贪婪的舔着脸上的血,我感受的,身体里的力量进一步被增强。
鬼螳螂冲我招着手,喊道:“小帅哥!动作快一点,这边这边!”
她在苍白的路上跑着,我紧紧跟随着她。
我看不见这世界,只能看见这些魑魅魍魉,和她奔跑在同一条路上。
鬼螳螂又发现了一扇门,她停下脚步,把耳朵贴在门上,对我说:“啊,新的目标发现了!小帅哥,这次你也要玩的开心点哦!”
我觉得头皮发痒,我伸手摸了下自己的头发,一个个如同钢丝一般,他们按照我的意愿自由伸长或缩短,去攻击我所制定的方向。我正怅惘着,一个老妪在背后轻轻推了我一下,说:“小伙子,好好享受我给你的礼物吧!”
我身体向前一倾,推开了门。
房间是空的?不,我听见呼吸声,床上躺着一个人???好吧,让我看看你这家伙有什么本事?
鬼螳螂对着我的耳朵轻轻吹了口气,魅惑的说着:“来呀,小帅哥!拿出你的本事来,玩的开心点!”
我一跃跳上了床,那个神兵手上绑着锁链?
趁他还没有挥手攻击我,我的头发如万千银针刺穿了她的两个手腕。
我骑在她的身上,电光火石般左手卡住她的脖子,同时右手射出指骨刺穿她的胸膛。
她的心脏停止了跳动,我的动作之快,她甚至没来得及吭一声。
我的嘴巴咬住了她的脖子,就在这时,一股熟悉的味道扑进我的鼻腔。
那是一股淡淡的,
茉莉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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