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沐尧前后左右看了一圈,魔头真的悄无声息离开了。
何时变得这么识趣了?
疑惑占据上风,让她忽略了心底微不可查的一抹失落。
紧接着,前方竟然浩浩荡荡来了大批官员。原来已到了散值的时间了。
东街本住的就都是皇亲贵戚,身为天炎最强外戚的崔家,自然也在这条街上。其实那日上演的阉猪一幕,就离“玉府”没有多远。
一群人为首的,可不就是崔棋!身后跟着十几个朝廷要员,正打算去崔府商量,如何应对这个凭空冒出来的左相呢!
双方都毫无准备,就有了这一场尴尬的会面。
崔棋乃人中老油条,面不改色上前一拱手,唤了一声“玉大人”,眼神却讽刺地瞟向那不伦不类的“玉府”牌匾。
呵,面子功夫,谁不会做。
玉沐尧似看不出他意思,回敬一礼。
“崔大人,想不到我们竟是邻居,往后可要常走动。”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崔棋又想起了书房被盗一事,以为玉沐尧在威胁他,便不再多言,敷衍一句匆匆离去了。
倒是后面的一位大臣还觉得不过瘾,路过玉沐尧身边时,又阴阳怪气来了一句。
“左相大人还真是悠闲,听闻上任第一日,连政事堂的门槛都未踏入。这背后有人就是好,真叫我等羡慕不来啊!”
玉沐尧抬头去看说话之人,一身正三品朝服,身形富态,整一个笑面虎模样,想起魔头先前的提示,便试探地问了一句:“京兆尹荀泰荀大人?”
“不才正是下官!”荀泰故作低姿态,语气却根本不把玉沐尧当一回事。
玉沐尧笑呵呵回应,“荀大人不亏是炎京城的父母官!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人在府衙便知我今日行程。想来荀大人也一定听说了我在南城被流民帮打劫一事?!正好省了我去报官,请荀大人为我做主啊!”
荀泰前半句还洋洋得意,后面才听出来是玉沐尧在给他挖坑!却也只能顺着他演下去。
打劫个屁!他们早就派了人跟了玉沐尧一天,只是见他身边有个修为不凡的护卫,未敢靠的太近,但也知道根本没什么打劫!这小子张嘴就胡来……
可他能否认吗,言之凿凿说他在瞎掰,那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什…什么流民帮,这帮流民还敢自称帮派团伙?!简直岂有此理!本官定会详查!”
“如此甚好。荀大人,做得不错哟,再接再厉!”
被十八岁少年像夸自家狗子似的鼓励,四十岁的老脸顿时没地儿放。荀泰哼了一声,也匆匆跟上了崔棋的脚步。其余人再不敢多说什么,纷纷错身而过。
果然如金牛分析,老奸巨猾还数崔棋,这种事轻易不会自己出手,规避了丢脸的风险。
玉沐尧倒没心思管这些老头们的嘴上功夫,她还在琢磨着魔头的神秘退场。
昨日匆匆离去,是听见萱萍郡主到了。今日刻意躲避的,是朝臣们。
同她上街却毫不避讳,可见也不完全害怕见人。
莫非……他怕见的是天炎的权力人物?
玉沐尧突然觉得自己率先排除他是天炎皇室的决断,似乎过于草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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