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晏九放了颗信号弹,直到数到十五,木蛟才从旁边木丛里飞窜而出,两只手还倒着滚烫的烤山芋。
还没看清状况,木蛟就大叫着,“主子!你还好吧!我以为哭声是质子的,竟是质子把你弄哭了?!可有伤到哪里?!”
正在策划雄伟大计的玉沐尧,正在斗志昂扬表忠心的云开阳,还有得了宠嘴角疯狂上翘的花晏九,三人同时扭过头看他,眼里有同情,有迷惑,更有……杀意。
“主子……您有何吩咐?”
木蛟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大概是误会了,这里是一场三个人的聚会,并没有什么值得他躲远的和谐画面。
“左相大人吩咐了,去找个死囚把云开山给换出来,然后你就不必复命了,爷觉得你该闭关十五天,好好练练听力!”
花晏九嘴角仍是翘着,没办法,看着小东西不仅轻易接纳了他,还认认真真为他造反的模样,这嘴角今天是放不下来了。可开口那冰冷的声音确是恨不能把木蛟直接给冻死在原地,两相对比之下形成了诡异的反差。
手里的山芋……它顿时就不香了。
“多谢燕王殿下。”
“还是叫九叔吧。”花晏九一脸不耐烦。
“九叔。”开阳甚至还拱手行了一礼,自从知道他是燕王,开阳的态度简直是两极反转,在他面前十分乖顺。
玉沐尧很是意外,明明她才是伯乐啊……“开阳,露出你的小虎牙,给相爷笑一个。”
花晏九身子一软,搭在了玉沐尧肩上,硬生生将她拐了一个方向,避开了开阳的脸,“相爷,我头好晕,可能是被你打坏了……”
玉沐尧无奈地搀扶着他,没有回头,只伸出一只手对着身后摆了摆,便带着花晏九离开。
开阳在原地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心下默念,燕王殿下,很配你。
其实,他一直知道玉沐尧的真实身份,从很久以前就知道,只是她都不记得了吧。
还有他们的约定。
那是在十年前,娘生了重病,爹却只顾着军营的事,等到赶回来的时候娘已经咽了气,没能见上最后一面。
开阳心中有一股抒发不出的怨气,便离家出走,在莱城郊外闲晃。直到夜里竟都没人来找他,荒郊野岭,突然传来一阵哭声,让人一阵毛骨悚然。
可开阳胆子一贯很大,寻着哭声而去,到了一处营地附近。一个瘦小的男孩正躲在营地外的大树后面抹眼泪,看衣着打扮竟是东云人。
“男儿有泪不轻弹,你们东云人可真不知羞。”开阳嘴里衔着一根草,有些轻视地开口道。
“谁说我是男儿了?你们天炎人都是眼瞎!”小小的玉沐尧抬眼反呛道,被迫离开阿娘,来到这随时会丧命的地方,她不哭才怪呢。
“你是女娃娃?!”开阳顿时有些不知所措了,笨拙地哄道,“那你为什么哭啊,你别哭了……”
“我想我娘了。”小玉沐尧道。
一句话却把开阳的眼泪也给勾出来了,“我也想我娘了……”
两个小孩对着哭了一阵,互诉了彼此的境遇,云开阳这才得知这个小女娃竟然是东云送降的质子。
“你放心,等我以后做了大将军,一定帮你把你娘救出来!”
玉沐尧破涕而笑,“那拉勾说定了,你可要快点当上大将军。”
不想,是她先变得如此强大,身边又有了更强大的人相伴。
可他,还是要为她兑现这个承诺,到时候笑着说自己没有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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