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沐尧带着花晏九和天璇，检查了流民最新安置的营地。所到之处都是热情与她打招呼的流民们，“左相大人”呼声此起彼伏，玉沐尧一一回应着。

工具和米粮等等都已储存到位，绸缎庄子龙井也重新联系了，明日天一亮便会送货过来。只待一早祭了山神，就可以真正开始动工修建圣母院了，图纸由金牛着工部工程司准备，玉沐尧看过很是满意。

厨子和杂使每日只在供饭时间过来，已经赶在城门关闭之前离开了。只剩下一百名护卫，由开阳统领驻扎于此，守着仓库和秩序，也提防着外人使绊子。

瞧着事情桩桩件件都在井然有序地行进，玉沐尧终于松了口气，几乎可以预知她的第一步算是走稳了。

唯独不那么畅快的人，只有八仙女了。这里的环境自然比不上添香院，而她们作为圣母娘娘的人间信徒行者，是不可能再回去那个花天酒地了。可留在这，又只是个摆设，无论搬砖绣花，那可都是会破除掉仙女不食人间烟火的气息的。

听着八仙女在背地里无尽地叹息，玉沐尧觉得该给她们找点人生目标了，便找金牛要了纸笔。

因城门关闭，他们要在这里休息一夜，明早再回城进行后续征工。

流民们将最宽敞的一间小木屋让给了玉沐尧，天璇方才收拾完毕，花晏九便径直躺到了柴草和粗布铺衬的临时床榻上。

“九爷，您要宿在这？”打一回来天璇便注意到公子和九爷的关系突飞猛进，竟是没有了先前那种浓浓的嫌弃和排斥了。

花晏九将眼神递到了玉沐尧身上，“营地只剩下这一间屋子，难不成让爷睡到深山野林里，再让狼给叼了……”

玉沐尧抖了抖嘴角，那没脸没皮的狼是谁，他心里没数么？可终究还是摇了摇头，“由他去吧。”

天璇以为玉沐尧终于开窍了，笑着眉眼道，“我就说九爷也是极好的，只要公子幸福，燕……呃某人泉下有知也会为你开心的！”天璇自以为后半句放低了声音，悄悄对玉沐尧眨了眨眼。

玉沐尧被她逗笑了，故意加重道，“但愿某人泉下有知！”

花晏九摸了摸鼻子，没话可说了。

天璇去了八仙女的木屋，这里又只剩下玉沐尧和花晏九两人。

花晏九姿势都换了好几个，可玉沐尧却眼都不抬，一直坐在小木凳上，以粗树墩为桌，写写画画。

“在做什么？”花晏九起身凑到了她身后，气息喷在玉沐尧耳边，害得她一捺直接飞了出去。

纸上标题写着圣母教经营十要策……

大概是些布置圣母院，举办活动以及帮助教众之事，还总结了一些常见的教众诉求，比如求子的，求财的，求医的，求姻缘的……且为了让八仙女看得明白，这些经营之策竟还全部类比到青楼的日常中。

比如教众就如同恩客，青楼要插花点灯，院庙也要种草燃香，布置得当就会更容易吸引人来；青楼有歌舞，院庙有庙会，时不时要搞些创新，就像小曲不能总唱同一支……

花晏九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尧儿，你似乎对青楼，有着格外精深奥妙的理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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