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金牛,玉沐尧随手在凤鸣阁找了几张空白的信纸,塞进了匣子,重新盖了严实,交给天璇。
“表现得夸张些,就当这里有一千万两银票,到归燕楼找个地方藏好了。”
天璇听命,在院子里故意东张西望畏手畏脚了好一会,才进了归燕楼。
玉沐尧匿身在凤鸣阁外屋顶,整个西院情况一览无余,果然瞧见那个小喜躲在暗处偷看。
这戏班子,戏还真多啊。
待小喜离开后,玉沐尧回屋,让天璇把门关好,为自己换了一身素色锦袍常服,这才舒坦了不少。
“公子,到底怎么回事?那个小喜是个偷儿吗?”天璇眨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问道。
“那她可要失望了,你家公子穷得只剩这最后一张纸了。”玉沐尧把那最后一百万两银票递给天璇,“可要帮我收好喽。”
“我?不行不行,这么多钱,弄丢了我可赔不起!”天璇觉得这银票烫手。
“那你喊天玑来,让他帮我收着。”
天璇忙将银票缩了起来,“那更不行,他一个小孩懂什么!我收就是了。”
玉沐尧轻笑,“放心吧,这银票在你这,最是安全。今夜我要是喝醉了,记得将我抬到主院歇息。”
向府中下人打听得知,今日唱台的是新近到炎京城的四喜戏班,听闻在河间一带很是有名气。
现下戏台已在府中花园搭了起来,花园后面一偏院空出来两间给戏班子做准备用的。
燕王府的大花园地势开阔,景致宜人,前些日子龙井将院中桃花都催熟了,开得正热烈。在此摆上露天宴席,听戏喝酒,简直人间最畅快。
可玉沐尧无心欣赏,穿过花园到了偏院外,便听得吊嗓子的声音。里面伶人都勾好了脸,还未上戏服,一个个面容姣好,却清一色都是成年男子。只有那小喜一人是个女娃娃,在戏班子里似乎是个打杂的。
班主是个中年瘸子,面白无须,看得出曾经定也有过风搔一时。眼尖地看见玉沐尧,立刻迎了上去,热情而极尽奉承地打着招呼。
“小的拜见左相大人!”
玉沐尧嗓子里嗯了一声,没正眼瞧他,下巴快抬到天上去,扫了一圈院子里的人也只是用余光,俨然一副傲世轻物遭人忌恨的模样。
因此那些人只顾着不满她的轻视,却未注意玉沐尧将他们仔仔细细观察了一番。
身为伶人,却没一个身段柔软的,全部魁梧挺拔,且眼波未见勾人,却似饥鹰。
戏折子上都是些情爱缠绵的段子,这院里却堆放了不少参军戏的兵器道具。
且一个新来炎京的戏班子,从未见过她,府中之人也未介绍,这班主却一张口就叫对了她的身份。
看来,有人把她当成是待宰的肥羊了。
“今夜来的可是我天炎的半壁江山,京中大员,达官贵胄齐聚一堂,班主,可管好了你的人,莫要冲撞了贵客。”
“是,是,小的明白……”班主在一旁弓着腰陪着笑,一跛一跛地跟着玉沐尧的步伐。
府里灯笼也点上了,大门口传来车马声,玉沐尧看着天色,大戏就要开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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