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的腿脚不太方便啊……”江四喜皱着一张脸几乎要哭出来。
“不碍事,我给你扶着,稳着呢!”玉沐尧主动扶上了梯子,这下爬不上也得爬,否则可就是不给他面子,怕是小命难保。
“诶!”
于是在当朝左相亲自搀扶下,满朝文武百双眼睛注视下,一介民伶就这样颤颤巍巍地爬上了右相家的墙头。
“这是做什么啊!放着好好的门不去敲,来爬人墙头,成何体统!”
“没眼看啊……这玉大人到底想干什么啊……崔丞相还不派人制止……”
大臣们嗡嗡声声的议论着,同一条街上的老瑞亲王家的下人们都出来瞧上了热闹。
玉沐尧专注在梯子上,自下而上仔细观察江四喜,那只跛脚看起来真的完全使不上力,倒不是装的。只是也并不真如他表现出的那般害怕就是了,另一只好腿可是稳得很。
“大人,现在要如何啊?”江四喜故意带了些颤音。
“本官说什么,你便学什么,声音大些。”人既已经上了墙头,玉沐尧也不扶了。后退几步双手抱在胸前,好整以暇地看着江四喜。
“崔大人,玉府的庆功宴在等你。”
江四喜硬着头皮学了一句,“崔大人,玉府的庆功宴在等你。”
“大声些,本官都听不清,如何指望崔丞相听得?”
江四喜扭过身子,似是在扫视群臣,希望有人能站出来解围,可玉沐尧先前有了预判,直接锁定了周昌生,果然见他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江四喜便运了气,声音从丹田而出,高亢而远播,将话又重复了一遍。
“左相大人,可以让小的下去了吧。”江四喜就要退下来,却被玉沐尧一脚踢歪了梯子,险些跌下来,惊呼一声赶忙抱紧了墙头。
“本官何时许你动了?接着喊,崔大人若是身子不爽利,恰好百官在此皆可探望,庆功宴明日再办不迟。”
原本打算开门解释“右相身体抱恙”的管家,脚步尴尬地顿在了原地。
崔棋在书房里,江四喜的声音听得真真切切,岂止是他,整个崔府,整条东街,都听得个清清楚楚。这玉沐尧根本就是个不知忌讳的混不吝。
一贯淡定的崔棋连摔了两个茶碗。今日他要称病,不用怀疑玉沐尧就敢带头闯进来“探病”。而且那后半句也在提醒他,这狗屁的庆功宴,躲是躲不过的。
既事情已经闹成人尽皆知,再躲下去反倒让文武百官误会他崔棋怕了玉沐尧。
“玉大人,各位大人……怎么这样热闹?”
崔府大门打开,崔棋抱着拳从里面走出来,脸上挂着歉意的微笑,“老夫批复公文,一时竟忘了时间,玉大人何不直接差人提醒一声,还须兴师动众劳烦各位大人……”
一句话,让众人看向玉沐尧的眼神变了变。人家右相是心系国家大计,废寝忘食的忠臣,他玉沐尧就是无事生非的跳梁小丑。
玉沐尧才不在意这些虚名,喜气洋洋地上前迎了崔棋,做了个请的手势,将他拐到自家门前。
“玉府的台子都搭好了,这戏没崔大人可唱不下去!”
玉沐尧一个手势,玉府门前噼里啪啦放起了火红的炮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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