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天监最终没有多言，只是花晏九离开之前经过他身侧的那个威胁的眼神，让司天监又咧开了嘴，他没算错，他的推算绝对没有错！

身为观星技人，他们只负责观测和解读天意，至于谁为承权天子，那不是他们能干涉的问题。这老司天监就是个技痴，只想验证自己的理论而已。

西山。

玉沐尧和花晏九回到西山，正赶上青龙营的人将朱舅爷的尸体带回。

尸体用好几层布裹起，他们小心翼翼地抬回，放置在一片离营地较远的空地之上。打开那些裹布，早春还算凉爽，尸体还未开始腐烂，只是膨胀得比原来身形还要大两圈，依稀还可辨得是朱舅爷的面貌。

白首被叫来做检测，看见玉沐尧回来，对她露出莞尔一笑，却见玉沐尧身旁走出一个“小白脸”，挡在自己和玉沐尧身边，正挑衅地看向他。

花晏九心道，比白么，爷现在也不输。

白首摇了摇头，“龙阁主，请让让，我要检查尸体了。”

花晏九嗤了一声，这家伙还真不好对付。

不过先前玉沐尧的“错觉”并没有错，这张脸的确受用，十分符合他“相府男宠”的身份，如此就可以四处光明正大地赖在小东西身边了。

以前竟是没想到，龙井这家伙有这种好货才拿出来，实在该罚。

白首戴上了一副由羊肠特制的轻薄手套，翻弄起朱舅爷的尸体来。

玉沐尧想要凑过去看，被花晏九拉住，“那可是只瘟猪，离远些。”

不多时，白首摘了羊肠手套直接丢掉，起身来到玉沐尧身边，“大约三日前辰时死的，胸前中了十几刀，凶器应是匕首，近距离动手，说明凶手与他很熟。人也确实染了瘟疫，且比这里爆发要早，起码有六七日了。”

玉沐尧和花晏九相视一眼，愤然道，“真的是崔棋！用几万人性命做党派斗争，他的心被狗吃了！”

“那么黑的东西，狗可吃不下。”花晏九为狗正名。

“我进宫去找花显容！”

“眼下你有何证据？”花晏九拉住她。

“这只猪就是证……”玉沐尧对上花晏九冷峻的目光，心蓦然一沉，也渐渐冷静下来，“动手之人，定是亲信，就算找到也不会承认。可就这么算了？！”

一旁的白首发现，两人之间似有一道屏障，明明就在面前，自己却完全插不进去。

“沐尧，”白首突然开口，神情有些落寞，“疫情已得到控制，恐怕此处我再帮不上你什么，就先回去了。”

玉沐尧见他眉梢开始挂上一道霜色，担心是他又犯了旧疾，直接忽略了白首对她称呼的改变。

“若非有先生，此次危矣。尧替万千百姓谢过先生。”玉沐尧正经鞠了一躬。

“悬壶济世本就是我医者本心，不过分内之事，不必放在心上。”白首虚弱地笑了笑。

“既此处已无大碍，我亲自送先生回去。”今日既已察觉到花晏九的介怀，有些话，玉沐尧想私下跟白首说清楚。

“如此有劳沐尧了。”白首自然不会拒绝，能够多相处一刻，哪怕只是这样止乎于礼的疏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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